惩不严,必有仿效者——唯有严厉镇压,方可以儆效尤!
且常山国陈馀局势未定,梁地那处亦是状况不明。
奉先虽神机妙算、派了韩信前去镇压彭越军势,韩信却不见得是个顶用的,保不准还要增派援军。
他需速战速决,方可腾出手来亲征尚在缠斗的那两地。
见项羽心意已决,对他的规劝充耳不闻,范增是既心急又无奈,隐约还混杂了些后悔。
纵古观今,那滥杀嗜杀之人,又何曾有过善终!
若是奉先在此便好了……是了,奉先!
范增脑海中骤然想起数日前终公所言,道吕布已于拿下燕都当日,即重新启程,发兵援大王征齐。
奉先本便是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的脾性,而那陷阵营皆为精骑,算算时日,哪怕路上许因常山战事而耽搁几天,应也快到了。
范增思及此处,陡然冒出个大胆想法来,心瞬间跳如擂鼓。
此事……或许尚有回转余地。
横竖再紧张,也不可能抵得过他当初于宴前单寻项庄去、成功说服其于项王与项伯眼皮底下刺杀刘邦那回,要来得更厉害了。
项羽宣布完这一决定后,龙且毫无意义地当场下拜听令,心事重重的范增则在行礼过后,慢慢踱回了自己帐中。
不等坐定,他便派出亲兵,令其赶紧回城阳寻吕布赶来,另一方面,则暗暗谋划着要如何拖延屠城的时日。
却不知那亲兵骑着快马,才往城阳方向驰骋了一个时辰,便与要找的吕将军碰了个正着。
夜色正浓,心里总有种不好预感的吕布难得未许将士们筑营休憩,而是逼着他们继续朝前赶路,争取早些赶到平原。
路上撞见这行色匆匆的一骑,他本能地疑心是那齐王田荣偷跑。
他可谓充分汲取了当年在洛阳一个大意、便不慎错放了伪装做小兵模样的奸贼曹操的教训,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态度,命人将其拦下。
结果没问几句,得知那憨王又将出的那记要命昏招的吕布,脸色已然被气绿了。
“娘希皮的!!!”
吕布双目圆瞪,不等听完,已暴怒地低吼一声:“败家子就知坏事!”
此句痛心之至,悲戚万分,堪称字字泣血。
吕布近乎绝望。
想他堂堂温侯,当年何等威武,除寻地盘时艰苦了些,但每到一处稍作安定后,便只有他享福的时刻了。
凡事自有高顺、陈宫、张辽等人忙碌,纵一意孤行倒了大霉,也有他们给自个儿收拾烂摊子。
哪会让他过得如此凄惨:既需冲锋陷阵,又需成天动自己那可怜脑子,鞍前马后,披肝沥胆,将心操碎,几乎恨不得将自个儿掰开来当俩人使!
苦归苦累归累,到底是最怕这憨王坏他平天下、杀刘邦的大计。
却不料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竟还是差点叫这最昏的憨王给害了!
——杀杀杀,杀他娘的杀!
想到自己一路来安抚百姓,收拢民心的劳累,吕布简直怒不可遏,气得眼前发黑,拿着方天画戟的手都在不住发抖。
这贼老天,哪有这般欺负他这老实人的?!
——分明老子才是最想杀个痛快的!
偏偏为成大事,非得强忍着不说,还得被个无可救药的憨子欺得气个死去活来!
吕布越想越是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老子当年连自己的烂摊子都不带收拾的,到头来倒净给个西楚憨王苦哈哈地忙上忙下,殷勤地擦屁股去了!!!
眼看着项羽将要坏他一统天下、赶杀刘邦的大计、他急得快嘴生燎泡,哪里还顾得着被震得一脸呆样的其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