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黥布所屠。
项羽不善言辞,听那檄文内容时心中虽有怒意,兀自忍着。
待得知昔日将领不仅忘恩负义,无端反叛,竟还如此卑劣冷血,将他重视的臣民残忍尽屠时……
项羽胸腔满溢愤怒,两片薄唇紧抿,重瞳似要喷出火来。
手握成拳,手背青筋迸出,捏得咯吱作响。
不仅是霸王项羽,乍闻此事,楚国官吏无不震动,怒不可遏。
对那先无故叛主还血口喷人、简直禽兽不如的黥布,更是恨不能啖其血,食其肉,寝其皮!
先前田荣等人联军叛楚,到底是在境内生乱,哪敢张狂至袭击楚国国土,甚至屠杀楚国百姓!
如此行事,岂止公然挑衅?俨然是肆意践踏霸王神威!
此骊山叛逆不除,家乡父老之仇不报,便是枉为男儿!
楚军上下同仇敌忾,怒气冲天,根本是一刻也忍不得,即刻就要开拔解东楚地之危,镇压黥布吴芮之叛。
面对激愤群臣,项羽深吸口气,冷笑一声,强加克制下来。
他召集诸将,阐明事态,不等众将义愤填膺地对黥布吴芮痛骂出声,低沉冷厉地下令道:“由周殷代孤领咸阳诸务,章邯掌禁军,仍驻城中;奉先领关中军,留驻原地,随机应变;其余诸将,随孤率领五万人于今夜开拔,返回东楚,大破逆贼!”
诸将本就复仇心切,满腔愤怒,面对大王决意连夜出兵的命令,自是轰然响应。
咸阳驻军共二十五万。项羽虽怒到极点,却未丧失理智,选拔精兵战马,只准备带走机动性最强的五万人,还留下十五万守军与吕布那五万关中军守咸阳,应是绰绰有余。
而东边战场,则还有钟离眛治下之赵郡,龙且治下之齐郡,暂由李左车代领之燕郡,以及临江王共敖,四方联军相援,合围之下,黥布吴芮必然不敌。
但事发如此突兀,胜负又看似如此分明,始终未发一言的范增敏锐察觉出浓重不妥。
凭他直觉,此事绝非黥布吴芮二人之主谋,而另有主使。
楚国天下雄师,无往不破,曾为楚将之黥布必对此厉害心知肚明。
哪怕与其妇翁吴芮联合,至多不过集兵十五万,哪是霸王亲领下那强横无双的楚军对手?
黥布虽绝非智者,但也善于审时度势,绝非盲目以卵击石的蠢货,岂会无端做这出头鸟,惹得霸王盛怒,打一出毫无胜算的仗?
范增越想越觉此事无不透着蹊跷,眼前雾蒙蒙的,不见明朗。
他下意识却认定,黥布此举看似鲁莽,背后定有后招。
他欲要劝说,但又知并无明确证据,仅凭一人猜想,又哪拦得住这群暴怒雄狮呢?
得亏大王未理智全失,部署诸将时,未忘记将奉先留下。
有奉先一人在此坐镇,抵得过千军万马,纵有宵小欲趁势作乱,也需忌其之威。
范增暗叹一声,如此安慰自己后,不由将目光投向同样一直沉默着的吕布。
却见吕布眸光凝重,面色变幻莫测,时而蹙眉,时而平静。
吕布虽无法对楚人遭屠之事感同身受,似诸将般怒火冲天,但单冲着那办事不利的黥布携其老丈人反叛之事,他却是一等一的乐见其成。
吕布绷着面皮,心里可乐开怀了,心道好个破布庸夫,成事不足,背叛倒赶了个早!
若黥布吴芮不叛,便缺了攻打的由头,九江与衡山一地就注定收不回来。
中原尚未一统,项憨子又岂会关心巴蜀那犄角旮旯的一亩三分地?
眼下可真是瞌睡了送个枕头来,上赶着寻死!
吕布哪里料到,自个儿上一刻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着趁机与害他复仇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