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子给您解开了, 手臂可以活动一下。”
纪冉量完最后一床的血压,护士长踏着周一清早的上班气走进来,瞧见他便叮嘱了声:“主任下午开两台冠动脉支架, 记得去看。”
“小医生, 你胶带粘反了。”
病床上阿姨一提醒, 纪冉赶紧撕开血压计重新粘, 含糊朝护士长应了声:
“嗯...看吧。”
他还不知道傅衍白会不会让他看。
毕竟一周前的上周末, 当着傅大少爷好不容易拉下的脸,他冲人回了句“做梦”,然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小洋房。
从那之后, 傅衍白没再联系自己。
按照一般的查房的时间,傅衍白比岳扬早。纪冉今早到的时候他正带着两名主治和实习在问床,看到旁边多出个自己, 眼神都没有剥离过一瞬。
纪冉丝毫不怀疑,傅衍白这一辈子可能都没追过人,没拉下过脸。
也许一周前的“做梦”两个字已经名垂青史,达到了让傅大少爷对他从此眼不见为净的程度。
纪冉收好血压计,把化验单贴好,走回7床边, 笑眯眯的拖了个板凳:“阿姨,我陪你坐会儿?”
早就决定不再去想, 变成什么样其实都没有所谓,这四年没有傅衍白, 他照样过得很好。
老阿姨刚吃过早饭, 半靠在床头, 眼角两条慈祥的鱼尾纹, 见他便深长了几分:“好的呀小医生, 来,先吃个苹果。”
又是一个大苹果上手,纪冉乐颠颠的接下,这会儿是医生开早会,难得的空档,他坐着一边啃苹果,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
那台机器的事。
顾暄和显然不打算管,赖在了他身上。一想到少了台心电图机,纪冉心里一直不大不小的堵着个石子,决定一鼓作气处理好。
电话拨过去,还是照例的三声嘟嘟嘟,这个010开头的八位公司号码仿佛一潭死水,一直没人接。
直到他打了第四遍,对面才懒兮兮的有人接起来,纪冉简直怀疑这不是什么正规企业。
“您好,请问是速贵文化贸易有限公司吗。”纪冉正儿八经道:“我是天北大学附属启山医院,想问一下——”
“嘟嘟嘟——”
纪冉冷漠的移下手机。
这已经是一个礼拜的第四次。
老阿姨一瞧见他招人疼小脸耷拉着,立刻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她躺在病床上,少说也见纪冉打过七八次电话,对面回回都是这个态度,实在让人火大。
她一抬手,两个儿子迅速上前,把床板摇的高了点。
老阿姨鼻间连着气管,从纪冉手里抽过手机,因为一直在输液的关系,她的手背微微浮肿,看起来很厚实:
“阿姨来,阿姨帮你。”
纪冉愣了一下:“不用...”
“嗨,没事儿...”
细皮嫩的小少爷哪里会打什么企业电话,老阿姨眼神精道,咳嗽两声又拨过去,给他一个放心的表情。
对面响了几声,接起来:“喂。”
然后天雷炸地火。
老阿姨:“启山医院!!你们公司送来的设备出问题了,耽误人命的知不知道!快叫你们老板来!”
纪冉:......
儿子:......
对面这回还真没挂。接电话的人愣了愣,话筒像是调整了下,贴嘴近了点:“公司设备出...出问题了?”
老阿姨扯着嗓子:“对啊!你是负责的吧,赶紧过来!”
“不不不不,我不是!”
懒兮兮的声音瞬间拔高几度,抖擞起来:“我就是个门卫,老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