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平洲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周殷殷现在身份特殊, 尤芃亲自过来接她回公司,祝川交代了她几句要紧的,“她的身份我已经找人安排好了, 现在先不要给任何回应,明早开会再详细说。”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祝川相信她的办事能力, 没多说便回到了车边刚想拉车门又停下动作,绕到主驾将薄行泽叫下来,“你歇会我来开。”
“我不累。”
“让你下去就下去,废话那么多?快滚。”
薄行泽垂了下眼推开车门下来绕到副驾坐着, 在祝川启动车时一直盯着他看,克制着伸手的冲动, 开车牵手不安全。
“你在飞机上睡了没有?”祝川随口问。
“……睡了, 一直都在睡。”
“那就好。”祝川不疑有他, 将车开出地下停车场时看着由漆黑到乍破天光似的冷白月光,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先去吃饭再回去?你是不是从我走了之后就一直没吃过东西了?”
“回家吃吧。”
“那行。”祝川看他神色疲惫, 去外面吃饭人多也烦,不如回家吃了直接休息。
车载音乐还停留在上次听的《人非草木》上, 没想到薄行泽也这么喜欢这首歌。
不过‘宁为他跌进红尘,做个有痛觉的人’听起来太悲凉了,于是伸手切换了下一首。
“明白到爱失去,一切都失去,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祝川哼了哼, 等红灯的空隙偏头看薄行泽,没想到他已经睡着了, 眼窝下连昏暗路灯都掩盖不住的青色阴影。
睡着时褪去了无坚不摧的锋利, 运筹帷幄的处变不惊, 多了一丝温和沉静。
祝川恍惚记起当年那个少年,穿着洗到褪色泛白的衣服,打着补丁的衬衣,却仍坚韧不屈的清冷傲骨。
有一次放假,不知道是不是没钱买药还是别的原因,他一个人在宿舍烧了好久。
那时候两人还不对付,祝川跟易贤几个人出去鬼混了大半夜。
祝有思和周锦崧都忙,他们都回家了祝川懒得回去,自个儿打车回了宿舍。
他打包了一份云吞回去又不饿了,往桌上一扔让薄行泽替他吃了,结果那人没动。
他以为自己被无视了便伸手去拽他的被子,一掀开才发现他脸红的都快烧糊涂了,一摸滚烫。
“你没事吧?”祝川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他死了。
薄行泽昏昏沉沉意识模糊,略微蹙了下眉却没睁开眼也没能说出话,只是轻轻哼出沙哑一声不悦。
祝川以为他还在嫌弃自己,一松手把人扔了。
薄行泽摔回床上,祝川走了两步又有点不忍心,蹲下来拍拍他脸,“喂,你还好吧?”
薄行泽歪着身子呼吸又热又沉。
“喂,你吃过饭没啊?”
“你不说话我不管你了啊。”
“……”
祝川艰难将他扶起来,又无比艰难地把自己带回来的那份云吞一口口给他喂了,“喂,汤汁都滴到本少爷衣服上了!你能不能把嘴张大点啊,哎呀烦死了早知道不回来了,病死你算了。”
祝川边骂边给他喂完了一碗云吞,翻箱倒柜找出来自己开学时候祝有思准备的一个设备齐全的医药箱,找出退烧药给他喂了。
“苦。”薄行泽拧眉无意识地说了句。
“苦也给我吃下去,不许吐出来啊!”祝川看他舌尖往外抵想伸手捂住他,结果因为要扶着他另一手端水杯完全空不出手,一着急直接用嘴堵了上去。
薄行泽舌尖一停,吐不掉药本能咽了下,那枚药片直接送了下去。
“草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