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但这种话,怎么能跟不谙世事的小猫咪说呢?会把孩子教坏的。
所以雨宫翠只是展露出一个百分百保真充满说服力的笑容,抬手揉了揉中岛敦柔顺的头毛。
“不会出问题的,不管离了谁,世界都能照常运转。啊,出租车来了。”他挥手叫停,拉着小猫咪坐上去,“要去哪里?敦君有推荐吗?”
“啊,问、问我吗?唔——那么,中心公园怎么样!附近有很好吃的可丽饼,还有汤豆腐也不错!”
中岛敦身体紧绷,一股脑把相关信息从脑子里全部倒出来,在得到了认同之后才略略松了口气,虚虚挨上座椅靠背,在汽车的发动声里偷眼看着身旁的人。
黑发的青年侧脸轮廓蒙有一圈模糊的光晕,下颌和锁骨线条流畅,显得整个人干净又爽利。
明明长相年轻到会让人误以为还是学生,但不知为何,身周总有一股使人安心的、冷质的平静气场。只要能被他划归在同一阵营的范畴内,就会给予无差别的全力庇护——被港黑全众所信赖着的,对外手腕强力、杀伐果断,对内却宛若春风化雨般关怀备至的决策制定者,名义上的首领秘书,雨宫翠。
虽然本人对此毫无察觉,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认识到了这个人是多么护短。
曾经被好好拢在羽翼之下的中岛敦更是印象深刻。
想到十六岁时自己因为避开了沾染血腥,在任务结束后兴奋倾诉时青年脸上淡淡的微笑;以及那之后、向首领发誓“绝不再违抗命令”,麻木地索取剿灭任务的时候,对方长久的沉默和复杂的眼神。
虽然出乎意料,践踏了那份心意的自己并未因此遭到疏远,前辈依旧像之前一样温和地对待他,用微笑、糖果和时不时的摸头来安抚,仿佛他依旧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小孩子。
在偌大的港黑,中岛敦没有任何友人,哪怕是点头之交。
所以,日复一日地,逐渐地——他从这唯一的光芒的源头,想要索取的变得更多。
不满足于现在的程度。
被困于囹圄之间的虎在不安地来回踱步,难耐地发出狂啸。
若是能和您更亲密些,是不是对我就会更加的、更加的……在乎?
明明警告自己要有自知之明,却止不住地幻想着。
对于垃圾一般的我倾注了如此多的感情,那么再多一些也许也可以吧?
温暖的、带着痒意的、令人放松又令人战栗的东西——在我毫无价值的人生中第一次体味到,理所当然地想要更多——即使我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雨宫翠注视着少年在出神之时激荡挣扎的金眸,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慢悠悠地晃了晃。
“到了哦,敦,该下车了。”
“啊,好!抱歉前辈,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你在想什么,害怕挨太宰先生的骂吗?就老实告诉他你是被我骗来的不就好了吗。”
“不,没想那种事。”中岛敦飞快摇头,话说出口的速度比思考还要迅速,“只是觉得,这样好像在约会啊……啊。”
他被自己的惊人发言定在了公园门口,脸色迅速蹿红,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
大脑恢复运转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试图补救,双眼紧闭疯狂摆手:“对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
手里被塞进了什么凉冰冰的东西,中岛敦下意识睁眼,瞅了瞅掌中的草莓圣代,而前辈正手拿同款冰激凌,含着圣代的勺子有些奇怪地偏头看着他。
“因为下车的地方刚好有甜品摊,所以就过去买了这个,感觉以你的穿着实在是太热了……所以,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明明是最理想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