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跟大人混得太熟,落了人情来往,那大人万一短命不在了,吊唁时的白包银子可就有去无回了!
所以就连衙署里的差役们跟这位京城里来的成大人都是不温不热的。
而成天复贴身的随从也都是从京城里跟过来的。
在这一片川话熙攘的街市里,他们这些异乡人略显格格不入。
不过百姓们虽然不甚热情,那一碗豆花美味极了,滚嫩的豆花搭配调好的肉沫酸辣汁子很是下饭。
知晚自问是个能吃辣的,可吃了几口后,就辣得不行,频频喝水,成天复便起身到了街对面,给她买了甜叶儿粑来解辣。
摆摊子的小婶子看这俏生生的小姑娘将鼻头都吃红,忍不住笑着道:“吃不惯,就别用这么辣的浇头,下次我给你预备些不辣的。”
知晚自然笑着谢过了小婶子,女人天生都会聊天交际,没几下,知晚竟然跟擦桌子的小婶子聊得热络,然后问她:“那个切面大哥可是您的夫君?”
这个摆摊的小婶子其实是个寡妇,丈夫几年前在盐井里摔死了,如今这个切面的大哥在老家也有妻儿,不过他一人来此谋生,一对孤男寡女便是临时搭伙,无名无分,凑合过日子。
所以她笑了笑,很自然答道:“不是丈夫,我们没成亲,哎,就是……‘搅家’罢了。”
这“搅家”是当地对关系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模糊而笼统的叫法。
知晚看她似乎不愿多说,便笑着付了账,跟成天复出了摊子,然后问成天复:“表哥,搅家是什么意思?”
成天复因为查着几年前的盐井事故案子,知道那女子是寡妇,却以为她寻了新的男人,至于这种乡间俚语,也不大懂,更没有想到川中民间如此开放,那小婶子会大大咧咧地介绍自己的姘头,便随口道:“应该是未婚夫妻的意思……便如你我。”
知晚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成天复道:“你执意要留下,总要有个名目,我已经给祖母写信,挑明了我们的事情,跟祖母说回去之后,便与你成亲。”
知晚吓了一跳,急切道:“你……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你这般,倒好像我私奔而来是逼迫你娶我一样,到时候姑母不得气死?快些!将写信的人给我拦下!”
成天复却不肯挪动半步,只垂着眼眸,挺鼻冒寒光道:“那你还是不肯嫁我?”
知晚真急了:“就算嫁你,也得等回了京城以后再慢慢从长计议……”
这是成天复听到的最类似于同意嫁给他的话,冰封的俊脸顿时开始融化解冻。
知晚见他不动,立刻催促他去拦下信,可他却笑着握住她的手道:“信还没写呢,我要如何去拦?”
知晚这才知道他是在诓骗她,气得要甩开他,可惜他的手劲太大,怎么也甩脱不掉。
“好了别气了,我会跟祖母讲,说你来到这里后,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为了避免颠簸,也免得一个小姑娘家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我会在转年过年回京探亲的时候带你一同回去,你看这样成吗?”
听成天复这么一说,知晚才慢慢点了点头。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说辞,至于回去后,祖母若是生气,自罚她好了,她也是没让祖母省心,被打骂也活该。
接下来,两个人便去寻了镇子里牵线作保买卖房屋的房牙来,挑拣些要出卖的房屋来看。
那房牙看着成知县身边这个俏生生的大姑娘,便好奇问大人,这位姑娘是他的什么人。
成天复泰然自若地用学来的川话道:“是我的搅家。”
既然让她留下,自然不能让人非议,挑明了这位远房表妹是自己的未婚妻,也省了街面上的闲言碎语。
那房牙没想到这位年轻的知县在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