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香桥的女儿又落到他的手里,如果不管,依着姓温的人品,迟早要拿了鸢儿去要挟盛家。
祖母的年岁大了,真是经不起这些腌臜气,而表哥……现在也没精力管顾这些后宅之事。
知晚沉吟了一会,便问:“鸢儿现在在哪里?”
温彩云见盛香桥的语气总算软下来了,便知道自己又拿捏住了她,赶紧说道:“我现在在三清门舵主那里谋了差事,每日都要进出码头忙得很,也实在无暇照顾她,你回来的正好,我在城西的来福客栈里租了一间地字客房,她就在那,你先去照顾她,等我忙完了便来寻你们……对了,你回娘家有没有要到钱?”
知晚冷冷道:“盛家的爹爹死了。家里现在也没有出仕做官的,日子甚是拮据,我也只拿了些盘缠,都花得差不多了。”
温彩云这时也看到了盛香桥的排场,这又是马车又是丫鬟、镖师的,就是给她个金山,如此花销也要花干了!
当下他气得大手一扬,竟然要打她,却被进宝一把抓住手问:“你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败家的女子!赶紧回去带孩子!且等我忙完了再找你算账!”
说完温彩云便讪讪收了手,不过临走前,他倒是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盛香桥,竟然觉得这个他睡了多时的女子如今隔着面纱,都叫人看了心痒。
陪久了老女人,便吃着陈年风干的腊肉,完全吃不出鲜肉的美味。待今日回来,倒是可以好好跟香桥重温旧梦,好好痛快一下。
想到这,倒是冲淡了香桥没有搞来钱的懊恼,他哼着南戏曲子,就这么一路翩然地又上了马车。
得亏他久居南洋经营饭馆的时候,经常招待弗国人,会说藩语,所以现在得了庄豹头的重用,
现在盛香桥回来了,那个小赔钱货也可以甩给她亲娘照顾了。
温彩云觉得自己今日特别走运,昨日陪客一宿得了赏银,正好去赌庄冲一冲手气。
进宝看那个人模狗样的小白脸走了,便说道:“怎么这么多人错认小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知晚想了想,道:“先去来福客栈,看看那个鸢儿。”
不管怎么样,盛香桥都是她的表姐,她不能眼看盛香桥的女儿无人照管。
等到了客栈,打听了伙计,入了地字房后,知晚再次庆幸自己没有狠心离去。
只见在昏暗的房间里,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肚兜正坐在一脏兮兮的食盆边用手抓饭吃。那饭更像是饭堂里客人吃剩的饭食,泔水一般胡乱倒在一起,屋子的地上随处可见小孩的尿渍,还有排泄物。
温彩云竟然就这么将这么点大的小女孩如此随便地反锁在屋子里,像养狗一样粗鲁地对待他自己的亲生女儿。
进宝入屋时,都差点被屋子里的酸腐味道冲个跟头。
而那个小女孩看清有人进来,先是紧张地看着,直到看到盛香桥时,那大眼先是呆愣愣地看,然后脏兮兮的小嘴慢慢瘪起来,委屈地在地上爬向了香桥,嘴里喊着:“娘……娘……”
知晚看着这娃娃的样子,一时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人牙窝子里一般。那段昏暗的记忆是她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
所以她最见不得这样的情形,于是赶紧走过去,也不怕这小娃娃弄脏了她的衣裙,只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那女娃实在太小,语言词汇有限,只反复地说着自己这些日子来的思念:“鸢儿乖,娘,不走……不走……”
知晚赶紧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娘来接鸢儿了,鸢儿最乖,娘哪里都不去……”
她一边哄着孩儿,一边摸着鸢儿的额头,发现孩子额头滚烫一片,看来也是发着高烧,才会认错了娘亲。
在心里又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