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来督军的是兵部侍郎公孙大人,还有两位御史丛大人与左大人。这位左大人便是先前视察川中的那位。
这次他又领了皇差,协从两位大人督军。
他们此番前来也是承托圣命,看看盐水关是否有缺漏,须得均关的董家军增援,甚至替换。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先到达均关,看看均关将士是否准备妥当。
董长弓深谙这点,所以早早便做下安排,命人修整军寨栅栏围墙,重新换上崭新的旗帜。
他最擅长做这类表面功夫,倒是事无巨细要细细查看。就在看人修墙的时候,还一不小心,被几个运木头的兵卒冲撞,木头上的尖刺划破了衣袖。
董长弓绷着脸痛骂了这些毛躁的兵卒,然后挥手叫来人问:“那些女子可都送往了盐水关?”
手下的心腹低声道:“周围城镇的下三滥足足划拉了三车,算着日子被人送去的盐水关,保证不会半路逃跑。”
董长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那盐水关的‘疫情’呢?”
部下笑着低声道:“已经死了三个了,那些军医还以为药性不够,使劲加重解毒汤药的剂量呢!不过从前几日起,成天复回来了,命人封住了医帐,只许人进不许人出,我们的眼线是军中的军医,他出不来,一时也送不出消息。不过反复打听下,似乎这几天还有人不断被送进医帐,想来‘病’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董长弓舒心地大笑起来。
此次前来的督军大人有兵部侍郎公孙大人,与他和王爷都私交甚笃,只要他安排好一切,做起事情来就水到渠成了!
等到钦差到来的这日,董长弓在凌晨时起,就在军营门口排布了兵阵,一个个儿郎光着上身,赤膊操练,保家卫国的口号叫得山响。
安置了门口,大营军帐自然也要早早安排上,董长弓摆好了山河地图,跟下面的几位将军也都对好了上下词,到时候要不显山不露水地给盐水关参奏几本。
譬如盐水关的将士似乎太疲累,急着松缓情绪,竟然俩天往盐水关招揽流莺,因为生意太好,以至于前往的风尘女子越来越多,让当地百姓多有非议,甚至传到了均关这里来。
还有就是那盐水关军里似乎有疫病盛行,这几日听闻前线吃紧,人手不够。
再有就是均关上下,已经做好了痛击叛军的准备,甚至已经查明了叛军的补给路线,只待接手盐水关,给叛军迎头痛击!
如此几次对词之后,董长弓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番应对陈家,慈宁王爷是卧薪尝胆,苦苦蛰伏了这么久,务求一击命中,让陈家和成天复那小子再无翻身之力。
想到这,董长弓的脸上现出一抹阴笑。
王爷手下多能人,更有用药之奇才,那药行之人绝想不到,他们用来泡绿玉膏的山泉水里掺杂了苗疆九凉草的萃液,一旦碰触伤口,或者误服,便会让人呈现出杨梅疮一般的症状。
这萃液又恰好跟治疗杨梅疮的药性相冲。
盐水关的前线夜夜炮响,伤亡不计。已经有大批兵卒感染了暗病,又喝下汤药,甚至已经死了人。
这等火候真是拿捏得好,只怕督军大人去了盐水关时,要大开眼界了。
陈家军向来以治军严谨而著称,看看这次那陈玄带着一支杨梅疮大军,还有何脸面立在朝堂上辩驳!
就在董长弓坐在帅椅上阴笑的时候,账外前去迎接督军大人的参军却急急冲入了营中。一脸急切道:“将军,不好了,那营外不知从何处来了好几马车的风尘女子,帐子都没支起来呢,就隔着军营大寨的围墙冲着里面的将士招手揽客!”
董长弓听得一愣,开口道:“这样的事情跟我通禀什么?赶紧轰撵驱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