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 画像落入水中很快浸湿染花,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夭夭不知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虽未看清画像上白衣男子的长相, 但凭着那一点朱砂,她总觉得画纸上画的人是容慎。
画像是从夏贵妃的寝宫掉出来,夏贵妃怎么会有容慎的画像, 这画是她所画的吗?她究竟要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夭夭脑海冒出,让她望着那张湿透模糊的画像, 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边, 容慎虽不排斥夏贵妃的靠近, 但警惕心让他无法在生人面前结术。硬生生结束收尾法阵, 因夏贵妃的出现,这个本该在明日完成的法阵, 又要再拖一日。
“不需要我了吗?”夏贵妃进退得体,看出容慎的拒绝之意, 也没强行赖着不走。
无所谓笑了笑,在容慎转身离开时, 手臂忽然被夏贵妃抓住, 温暖的伞柄塞入他的掌心, 夏贵妃直接将自己的伞塞入他的手中。
“你……”容慎一怔。
夏贵妃淋入雨中, 浑身很快浸湿。没给容慎还伞的机会,她边笑边后退, 甚至还对着容慎调皮眨了眨眼睛, “我说过了,不能见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淋雨。”
“你若不想再让我靠近你, 下次就记得不要在我面前淋雨。”
地面到处是水洼, 夏贵妃的裙摆在水中浮起荡开, 朱红的颜色因湿透变为暗红。
因为容慎几人布阵的关系,思慕宫中的宫人都被屏退,于是夏贵妃就这么淋着雨行在院中,雨水渗透她乌黑的发,紧密贴在她的背后压低裙摆,在她路过长廊时,夭夭忽然出声。
“贵妃娘娘。”夭夭的声音很平。
无论夏贵妃是好心还是故意,刚刚她同容慎撑伞相谈的画面都让她觉得不舒服。没办法保持冷静,她望着夏贵妃吐字:“你屋内的画掉出来了。”
“画?”夏贵妃一脸茫然。
夭夭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指着水洼的位置,她的视线黏在夏贵妃脸上不放。
夏贵妃走到水洼处,望着模糊的纸张,她轻挽袖子俯身捡起画像,动作优雅自然极为平静。在夭夭的注视下,她展开纸张细细端详片刻,接着又勾唇看向夭夭,瞳眸黝亮泛着清意,不带半分敌意。
她说:“谢谢。”
夭夭懵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夭夭一时竟分不出她是真心道谢还是在恶意挑衅。
又或者说,画像上的人不是容慎?
毕竟,只凭着一颗朱砂痣,夭夭并不能确定画像上的白衣公子一定是容慎,况且她并未看清画像上的脸。
“……”
在这之后,夭夭也多了些小心事。
女人的感觉敏锐,质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观察的越是细致,夭夭越觉得夏贵妃对容慎的感情不对劲,她总爱看着容慎的脸发呆,而每当容慎看向她时,她眸中溢出的光彩亮的让人无法忽视,温柔含笑的模样好像永远都不会累,眼中就只剩他一人存在。
天冷了,夏贵妃会记得让容慎加衣,天热了,夏贵妃又送了他们四人一人一套新衣。
夭夭特意看过夏贵妃送给容慎的新衣,轻薄的布料以及细密的针脚,与他们几人的衣服做工不同,夭夭盯着新衣上的山茶花绣纹,直觉告诉她,这衣服是出自夏贵妃之手。
“怎么了?”容慎察觉夭夭近几日的沉闷。
思慕宫的伏隐法阵结成后,他们还要将法阵与皇宫四个方位相连,继而再连接皇城四角。法阵耗时又费心,因法阵的覆盖面庞大,这几日他们布阵各自散落在皇城一角,只有夜晚归来才能聚在一起。
容慎以为夭夭是累了,本想将人捞入怀中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