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进改装厂那次。比起虞故峥多年来见识的手段,那场绑架的性质如同小打小闹,他却破天荒头一回为此动了情绪。
而后的意动,情动,种种发展,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容戚鱼出国交换,是放任,也是摈除风险。
“我们之间差得太多,你对我的了解也并不足够。我对你说过,你该出去看看。”虞故峥音色低缓,“同样,我想要你今后不为人生的抉择后悔,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虞故峥将自己剖析得极为清晰,平静也清醒。
清醒得过了头,当然是傲的。
以往些年,除自己外,虞故峥心上从未放过任何人。
他惯于掌控与主导,并不坦明自己的心思。如同下厨烹调,在等火候煨熟。
等一切尘埃落定,戚鱼的人际圈稳定,在这段情感上也臻于全心全意,才是他剖白的时机。
在此之前,虞故峥始终掌握着这段感情的主导权。
但即便再自诩运筹帷幄,一切却还是失了控制。
一年过去,戚鱼愈发引人瞩目。
今晚在酒吧舞池里一瞥,她与人相处时的笑容明亮,该这样,也该一直这样。
而不是过后在路边,既难受又委屈的那一眼。
“是我对自己太过高估。”虞故峥眸光落在戚鱼脸上,稍顿,倒是笑了,“哭什么。”
像梦一样。
戚鱼一声不吭握紧水瓶,唇也紧抿着,眸里一直氤氲的水汽忽然就滚出眼眶,眼泪无声顺着下巴往下掉。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明明在哭,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开心。
她想告诉虞故峥,他的顾虑和打算都不是问题。
喜欢他,是她确认最不会后悔的一件事。
不管再过多久,见过多少人,她肯定还是会喜欢他。
“我现在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戚鱼的声音还哽咽着,“我……”
“你不用表明态度。”虞故峥稍一倾俯过身,借着幽微光线打量戚鱼,直接以手指勾掉她下巴上将落未落的泪,道,“我不是想要你的承诺和答复。”
“一切未定之前,在我这里,你有后悔的余地。”虞故峥接话,“你可以随时离开,也并不需要付出什么。”
理解片刻,戚鱼眼泪掉得厉害,声音也俱是鼻音:“你是想让我吊着你吗?”
虞故峥失笑一瞬。
“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的学业,包括你将来的事业抉择,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不必顾忌我。”虞故峥打开车内照明灯,将纸巾递给戚鱼,“这中间产生的问题,我会解决。”
戚鱼攥着纸巾没擦,抿唇定定瞅着虞故峥。
光色勾勒下,男人眉目致致,五官轮廓更显英隽极致,却不沾染人气。平时笑起来时,大多时候也是不经心的模样。
有图谋必有偿还,虞故峥习惯于以利换利的交道,却从未有一天将自己这么置于被动付出的一方。
把自己纵了进去。
戚鱼视线很模糊,更加止不住哭。
泪眼朦胧间,她隐约瞅见虞故峥拿纸巾替自己擦眼泪,未及,车内响起一道低醇嗓音。
虞故峥道:“我的退路,在你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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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你回来了?”
推开合租寓的门时,客厅里仍亮着光。戚鱼下意识看向客厅挂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半:“诗艺姐。”
声音还隐约哽着鼻音,似乎含着哭腔。
“哎呀怎么哭了?!”
“怎么了?”陶诗艺先戚鱼一步从酒吧回来,走近了发现她脸上一副哭过的样子,忙道歉,“是不是我说的那几句话害你们吵架了?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