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妃本就忧伤沉痛的心,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
圣旨一下,苏允承几乎立刻快马加鞭,拿着圣旨出了皇城。
他乘着夜色到了烟楼,本应当白日来拜访,只是他实在等不及。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惊起隔壁犬吠,也吵醒了楼里大部分姑娘。
“谁啊?这么晚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还有人敲门?”
“不知道……不会又有官员来查罢?有甚好查,咱这又不接客,就是查了也逮不着人啊……”
“……”
叽叽喳喳的声音逐渐放大,外头的声音还未停歇,像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哪个滚千刀的肥脸猪大半夜不睡扰人清梦!”小鱼气冲冲地裹着外裳去开门,一开门便见到一个身形高大挺拔、容貌斯文俊朗的男人站在门口。
男人脸色似急似喜,越过她往里看去,身着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男子。
小鱼今日有事,没能参加裴清绮的摘花会,不知这人便是今日那搅局的三人之一。
她打量着他,脸色虽还有烦躁,语气却缓和不少,“公子何事?这夜已深,若是有事拜访还请明日再来,烟楼皆是女子,有所不妥。”
苏允承眼神扫过她,眉头微微蹙起,“你……”
他觉得她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曾几何时见过她。
“小鱼?”
一句带有疑惑的声音响起,裴清绮站在楼梯口往下张望,“是谁人拜访?”
旁边闻声而出的姑娘们基本都是被吵醒的,只批了一件外衣,眼中都有困倦,打着哈欠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裴清绮不是从自己卧房出来,而是经过走廊那一头,听到声响才忙赶过来。
她身上穿着外出的衣裳,一身墨绿色便服轻简干练,腰间束着细细的带子,将纤细的腰身越发衬得盈盈一握。
淡去了那份柔弱,多了一丝清爽。
苏允承听出她的声音,抬头看到她这般打扮,眸色一深,握紧了手中的圣旨,平静道:“是本王。”
裴清绮正欲下楼的动作一顿,猛地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那站在门口正直直看着她的人、不是苏允承还会是谁?
……
东宫。
小太监听着里头簌簌砍树的声音,急得团团转。
也不知太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后院,不允许任何人打扰,随即便传来里面乱剑砍树的声音。
太子从小便这样,不爱说话,生气时也不迁怒下人,只是将自己关在一个地方,等气消了才出来。
许是气也从未消过,只是忍住了而已。
那棵树已经有些年头,有几个成年男子围起来那般粗壮,树干外套着一层盔甲一样的护甲,上面满是一刀刀的砍痕。
苏寒祁眼眶都是红的,仿若充血,树叶簌簌落下,每一下都耗尽力气。
乾坤殿的圣旨已经传了出去,他自然知道德懿帝已经指婚,也知道方才他是在逼迫自己去找母妃……
男人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周身萦绕着骇人的戾气。
苏皇后已被贬冷宫数年之久,从一开始的难过灰心,如今已经看开,哪怕一个人也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卑不亢地生活下去。
她与德懿帝本来伉俪情深,诞下大公主之后,因为德懿帝的一次决策将大公主送去和亲,却因为路经某处小国时爆发疟疾,死在途中。
苏皇后一向宽容柔和,对谁都是笑脸相迎,那一次爆发了帝后之间前所未有的争吵。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