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沧浪怒极反笑, 仙儿微微皱了皱眉。
她们在她跟晋尧成婚之日这般现身,目的就是要惹怒她。
而她敢这般挑衅云天宗,更敢违抗晋尧的意思, 除了因为沧浪只有孤身一人在这里,没有倚仗, 还有则是因为晋尧红颜知己众多,却只动念要让她们六个长伴,总不可能把她们六个都放弃了。
沧浪仙子就算再高高在上,她也一样是个女子,世间女子只要见过晋尧, 便再也忘不了他, 试过他的深情,便再也离不开他。
她们是如此,她应该也是如此。
可若她不是呢?若是今日的婚事不成,那晋尧……
她心中转过这些念头, 朝着与自己共同进退的五人看去,沧浪见着她们六人这般进退一体, 相处融洽的模样,显然是早就知道彼此的存在了。
三妻四妾,好一个三妻四妾。
晋尧虽说着自己与凡俗中人不同, 可是他这样跟凡间的男子又有什么区别?
后院每个女子的位置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六个侍妾已然融洽,就只差自己这么一位“夫人”。
说到子嗣, 沧浪甚至还看到其中一人的小腹已经微微鼓起,显然已经怀有身孕。
见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名唤阿罗的女子含笑抬起一手, 放在了自己微凸的小腹上。
她虽面带笑容, 可这动作却分明满是挑衅。
她怀着的是广陵王氏的子嗣,是她与她们所有人一争的倚仗。
就算今日沧浪能让她们五个都进不了南园,但是她凭着这个孩子,却绝对是能进来的。
沧浪觉得今日的婚事,过往的海誓山盟,一切的一切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她在袖中握紧了十指,心中怒火灼烧。
她娘亲在离去之前就已经告诫过她,世间男子要么一心向道,心无旁骛,要么就像凡俗中人一样,三心二意,只会伤了女子的心。
而她们尸家一脉被金光大陆视为禁忌,如今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若是对负了她们的人出手,这般动静定然会引来各方围剿,不留她们的性命。
沧浪记得自己那时年幼,可是被娘亲拉着来到云天宗外,却也察觉出了她这些话里的破绽。
她问她娘亲,若是真如她所说,世间男子皆薄幸,那为何娘亲还会为爹诞下她?
“你爹是同世间男子都不一样的。”她娘亲原本牵着她的手,望着云天宗的山门,听到她的话之后蹲了下来,捧着女儿的脸对她说道,“他知道娘的身份,却没有同其他人一样将娘视作异端。”
唯有他不一样,所以她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也要跟他在一起,还为他生下了女儿。
但是尸家之血是她们力量的源泉,也是诅咒,就算她足够幸运遇上了这样一个男子,没有因为情劫而发疯,也会逐渐滑向疯狂。
他是云天宗首座,是八大仙宗之一的执掌者,她不能让自己的身份变成他的污点,所以只能离开。
所幸云天宗的《云天诀》能够压制她们血脉里带来的疯狂,她在离开之前还能把他们的女儿送到他身边。
沧浪听得见自己的血液在鼓膜里冲撞,想起娘亲离开前对自己的再三叮嘱,让她追寻大道,不要动情。
动情必伤,她足够幸运,却不敢让自己的女儿也来赌这种运气。
娘亲说得没错,沧浪闭上了眼睛,自己果然没有这样的好运。
她催动《云天诀》,但却感到连《云天诀》也要压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另一面,“她”曾经在万魔战场上出现过,杀了那些要取晋尧性命的妖魔。
现在,“她”又要出来了。
不行,沧浪强行压住了血液里的疯狂,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