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个人, 康熙沉思良久于是决定先审问孙文成。孙文成当上杭州织造才一年有余,杭州虽然也存在舞弊现象但与他关系不大,他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孙氏的原因。
比起曹寅、李煦, 孙文成在康熙心里并不算重要, 而且孙文成这个人能力并不强,谄媚、胆子也小。别说让他跟乱党结交,若是换做他枕边人是乱党, 他自己都能吓死自己。
原本他是不想要见孙文成的。太子也让人调查了孙家的事儿。比起曹李两家孙文成还算是干净, 当然也只是‘还算’,实际上孙家的事儿也不少。
现在他特别好奇孙文成的想法。
被人按上下巴, 孙文成不等康熙发话就主动交代了自己所犯下的错。比李氏好一点的是孙文成的夫人胆子跟他差不多, 虽然也放了印子钱,倒不如李氏丧心病狂。孙文成自己犯的错按照律法也是应该被问斩的,也是他运气好与曹李两家撞在一起, 与那两家比起来倒显得他微不足道。
“罪臣有负皇恩, 请皇上责罚。”说道最后孙文成痛哭流涕,好似自己真的后悔万分一样。
康熙静静地听着,此时他才正视孙文成。什么谄媚、胆小,不过是孙文成的伪装, 比起曹寅两人, 他无疑要聪明得多, 更懂得怎么拿捏他的心思。
这样的人若用得好确实让人舒服,只是也更难以掌控。就比如他, 若不是这次曹家事发牵连到孙家, 只怕他还看到孙文成的内在。
一时间康熙有些心灰意冷, 他以为最了解的人, 实际上一个都不了解。
“孙文成, 你当真该死。”冷冷的说完这一句话,康熙不再理会瘫在地上的他,就让人带了下去。
平复心情,他让人把曹寅带了上来。
曹寅与孙文成不同,他静静地跪在地上,什么也没说。
养心殿内一片平静,掉根针都能听见,也不知过了多久,康熙开口:“曹寅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他这才抬头,对着康熙磕了个头,“罪臣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他以为的慈母、娇妻不是慈母、娇妻,而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两个人背着他做了很多错事,可他能说什么?
皇上南巡住在曹家,在别人看来是无上的荣耀,可曹家也因此亏空了三十多万两的银子。这钱从哪里来,怎么补上?
他的俸禄就这么些,总不能去动用皇上的赏赐吧?不说有些东西上面都有印记,就算没有印记,下次皇上再来,发现东西不见了,怎么说?
母亲是个要面子的,他能理解母亲的想法。
可这些他能跟皇上说?难不成让他说,他家之所以干出这么多错事就是因为你皇上南巡,家里欠了银子?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为母亲和妻子做的事情找借口,他也不想想,曹家生活奢华,不说曹老夫人一顿饭要做上多少个菜。简单点就说吃个烧茄子,都要用好几只老母鸡炖的汤来煨,皇帝都没有他这么奢侈。
而太子也查清了曹家因为接驾亏空的银子并没有还上,那欠条还在户部存放着呢。
不知道说什么?康熙冷笑:“你是曹家的当家人,从小朕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你当真不知道孙氏和李氏的所作所为?”不等曹寅说话,康熙直接替他回答,“不,你知道,就算你不是很清楚,可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曹家欠着户部三十万两银子,家风却奢侈无度,你当真没有怀疑过那些钱从哪里来的?你不过是在装糊涂罢了。甚至此时你心里说不定还在想,若不是朕当初南下你曹家建造行宫亏空了银子,你娘和妻子也不会犯下这糊涂事。”
一语中的,被康熙戳中了他内心的想法,曹寅这才抬头。
“都说李煦聪明,朕看你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