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可攥着扇子的手力道已经大的骨节泛白。
“王爷那次重伤后,因着军中条件艰苦,又一路被翰明军追缴,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伤口总是刚愈合又崩裂,有时候连止血的药都没有……如今伤口虽好利落了,但每逢严冬霜降,伤口里面还是疼得厉害。”
池青回头看姜言意,神色间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往年王爷在南边,天冷的时候伤口也不会痛成这样,如今在北境……这个秘密若是传出去了,突厥人趁着严冬发难,西州保不保得住还不好说。但王爷性子执拗,不肯听大夫的好好疗养,有劳姜姑娘去劝劝了。”
姜言意听完他说的这些,突然想起一段原书中的剧情来。
女主姜言惜到西州寻陆临远,却被突厥王子掳走后,皇帝冲冠一怒为红颜向突厥开战,西州沦陷之际,辽南王坐视不理。
看书那会儿姜言意还以为这是辽南王想看皇帝和突厥人斗得两败俱伤,现在却觉得,真正的原因会不会是封朔旧伤复发,根本没法出战?
姜言意捧着一堆药包,秀气的眉毛拧了拧:“这……我如何劝得?”
池青道:“姜姑娘既然都见过王爷身上的伤了,怕是只有姜姑娘才劝得。”
他改口称呼自己为“姜姑娘”,姜言意微微有些不自在,但她如今恢复了良籍,池青这般称呼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姜言意还在纠结他那话时,池青已经冲她拱了拱手:“此事便托给姜姑娘了。”
一直到池青离开,姜言意才终于意识到他那话哪里不对劲儿,他说她看过封朔身上那道伤疤了,但封朔那道伤疤主要是在后背啊,只怕池青所说的“见过”和她真正看到的相差颇大。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无缘无故怎会见到陌生男子的后背!
池青绝对是误会她和封朔有什么了!
姜言意囧得想找块豆腐撞死。
追上去解释的不可能的了,池青离去没一会儿,一个小厮就往这边来了,恭恭敬敬给她引路:“姜姑娘请随小人来。”
姜言意看了手上的老参盒子和药包,只得跟了上去。
***
到了一处院落,远远便能瞧见院门前站着几个披甲佩刀的侍卫,小厮上前说明了来意,侍卫看姜言意一眼,进院通报后,出来时便道:“姜姑娘请进。”
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姜言意抱着一堆东西走进院子,一眼就瞧见了在院中下棋的封朔。
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他披了件玄色大氅,许是身体不适的缘故,并未束发,只在额前用了一根宝蓝色的额带将墨发松松绑住,额前的碎发散落下来几许,为他平添几分少年气。
肩头垂下来的墨发压着领口雪白的狐裘,大氅上金线绣的卷云纹在日光下闪着微芒,他一手撑着头,手肘抵着石桌,另一只手捏着一枚墨玉棋子,似在沉思下一步该如何落子。
石桌旁有个小炉子,茶壶里的水滚了,咕噜咕噜响着,壶嘴冒出的白气升腾上去,让封朔精致的面容也有了几分模糊。
“你来做什么?”
姜言意听见他问。
姜言意一时间也听不出他这话究竟是个什么语气,只道:“我给王爷拿支老参来补补身子。”
封朔侧首一看,瞧见她怀里那几个药包,轻嗤一声:“是池青跟你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吧,那小子是活腻歪了,本王回头就砍了他!”
听他这语气,姜言意就知道池青说得八九不离十了,她道:“王爷乃国之栋梁,怎可讳疾忌医?”
封朔被她一扰,下错一步棋,现在整盘棋局都乱了,他把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篓子里,好整以暇看着她:“本王如何,与你有干系吗?”
他是一朝王爷,他也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