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说了罗阜做过的那些糟心烂肺的事情之后, 楚燃洲就一直想来问一问江封,上一世对方电话中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到底有没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之所以拖到现在才开口, 是因为就在楚燃洲觉得江封可能是冤枉的,想跟对方好好坐下来促膝长谈的时候, 无意中发现江封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又又又骗了他。
那就是,江封到底容不容易出戏。
楚燃洲自认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他是记仇,但可以确定的是,上一世他的死亡不是江封直接造成的。他是在与江封通话的过程中摔下去的, 当时对方处在一个较为嘈杂的环境,不可能那么快就赶到他身边把他推下去。
从坠楼的结果来看,要么是他失足, 要么是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总之他的死跟江封都没有直接的关系。
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楚燃洲对江封其实也就没了那么大的恨意。至于江封背后陷害的行为, 在绝对的利益与名誉跟前,年轻人一时冲动犯个错也是正常,应该被批判但是罪不至死。
所以在明知道江封极容易被角色影响,还在对方的挑衅之下同意演《罚》这部剧,楚燃洲自己心里是有点心虚的。
这就跟明知道对方海鲜过敏,一块鱼吃下去可能直接就没命了,但在对方赌气跟你说他就要吃全鱼宴的时候,不做出任何阻拦反而放任对方找死一样。
虽然江封之前“上一世就是我算计你的, 可现在咱们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现令人很火大, 导致楚燃洲完全不想给对方什么好脸色,但每每看着江封受到郁桐这个角色的影响,愈发消瘦的时候,楚燃洲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
一日,闲聊中,楚燃洲装作漫不经心地跟谭鹿提起了这种担忧,想了解一下站在导演的角度上,对于演员无法出戏从而影响到日常生活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结果,他得到的,就是谭鹿长长的一段沉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楚燃洲把一整盘鸭血都下进火锅里,“感觉你当导演也不少年了吧,应该没少遇上过这种事。”
谭鹿垂眸看着锅里翻滚的冻豆腐,许久之后才开口,“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好像是在担心,江封无法出戏。”
“我担心他做什么,”楚燃洲摸摸鼻子,又抄起旁边的一盘海带扣哐哐哐地倒进锅里,“我是害怕回头他出不了戏,跟郁桐一样做出什么报复社会的事情上了新闻,对整部剧的口碑造成影响。”
楚燃洲心虚的时候,就喜欢找点事情干。本来两个人的火锅吃的好好的,这会儿被楚燃洲的一通操作,火锅里现在满满当当想吃点什么都得往下刨。
谭鹿有些无奈地放下筷子,“好,那我换一种说法,你认为江封很难出戏,所以现在在郁桐这个角色之中走不出来,希望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差不多吧。”楚燃洲点头。
“那我就想采访你一下,”谭鹿无实物表演一般,伸过去一个不存在的话筒,“你是为什么觉得江封不容易出戏呢?”
楚燃洲下意识的就想回复一句还能为什么,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要知道上一世的时候,江封因为出不了戏,在他跟前刷了多少的存在感。就连这一世,两个人真的闹崩之前,江封还借着角色跟他唧唧歪歪了好久。
可开口之前,楚燃洲突然从谭鹿的话中琢磨出一丝不对劲,及时刹住了车:
“大概是因为,开始演郁桐之后,他的状态越来越差?不经常有优秀的演员,因为过于入戏一个反派角色,把自己演废了么。”
谭鹿八卦地看了楚燃洲一眼,“你确定他状态差,不是因为跟你冷战造成的?”
“说正事呢,”楚燃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