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九觉得自己头很痛。
不是一般的痛, 而是头痛欲裂的那种痛。像是宿醉,也像是喝了假酒,痛到有些反胃。
紧接着, 无数破碎斑驳的记忆开始了回笼。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固执地将自己等同为一位古老神明,张开双臂对着天空说我是世界之王, 轻蔑地对教团首领说你这个蝼蚁,用威严又熟稔的语气对一位邪神亲切称呼, 甚至死到临头了还毫无所觉,固执地认为自己会回归被封印的本体。
宗九:“......”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的很想连夜买好站票,扛着火车逃离这个星球。
沉默了三秒钟后,他又在心里安慰自己。
教团首领死了,莎布·尼古拉斯估计这辈子见不到了, 至于恶魔......他赶来的比较晚, 可以无视。
很好,就让这段回忆化作子虚乌有,让它随风而去吧!
谁也不会知道魔术师曾经在超S级副本中患上了臆神症, 也不会知道他这段不可直视的黑历史!
也就是在一片眩晕疼痛和记忆回笼中, 宗九听到耳边传来一阵焦急又不耐烦的声音。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主演都已经到场了, 这个替身龙套你是不想跑了?”
声音的语气相当不好,内里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宗九觉得一阵莫名其妙。
他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奇怪的是,他眼前一片灰黑。
倒也不是那种眼盲的极夜, 而是戴了墨镜的黑暗。
透过墨镜折射的偏光,他能够清楚地在一旁车门倒影内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
他身上穿着的褴褛黄袍早已不见, 转而换成一件普通无比的T恤牛仔裤。脸上不仅戴着一个镜框大到可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巨大墨镜, 甚至还戴了一个纯黑色的口罩, 看起来神秘无比,格外有范。
这是个什么情况?
宗九没有搭理那个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男人,转而试图在识海里联系主系统。
果不其然,一波联络如同石沉大海。
按理来说,如果他活下来了,那要么是分系统仰卧起坐联系上了主系统给他转移了空间,要么就是no.1对刚邪神把他带回了练习生宿舍。
可现在两种情况都不占,这就很奇怪了。
正在宗九一通尝试的时候,面前被他无视已久的人怒气终于爆发了。
“你tm的到底有没有听老子讲话?”
下一秒,那只试图伸上前去拍掉青年墨镜的手骤然被人抓住,轻轻往后一折。
“嗷啊啊啊啊啊——”
后者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下意识分泌出的眼泪登时在肥脸上纵横。
在他面前,白发青年从车位上微微起身,墨镜下斜,露出内里锐利的浅粉色瞳孔。
明明什么也没干,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让人感觉到逼人的森冷杀意。
宗九冷淡地开口:“好好说话不会,非要动手?”
“放放放手!”
宗九不为所动,保持着这个弯折对方手腕的姿势。
就算他的强化能力被解除,收拾一个死肥宅那还是绰绰有余。
因为刚刚的动作,他脸上那副墨镜也滑落到了高挺鼻梁的末端,露出大半张脸。
车外的温度很高,正是炎炎夏日。
宗九一边嘟囔着大热天怎么也有人给自己蒙上严严实实的口罩,一边伸手把口罩取下来,打量着车外的环境。
远处是一幢巍峨的古堡,通体呈深灰色,四周矗立着尖塔,上方依旧残余着褪色深蓝,看样式,似乎和德国极富盛名的新天鹅堡归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