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 天已转冷。大漠的早晚温差更加明显。
白天太阳老大，晒得要死，到了晚上, 温度直降, 起码得加个披风护身。再喝上两口浊酒，活血暖身。
三人在沙漠里沿着“先头部队”留下的记号转悠了十来天。从那越来越新的标记来看, 兴许两波人离得不远了。
现已入夜，凌秀抬头望了望繁星点点的夜空。漫天的星光璀璨, 映得那弯刀般的残月更明亮了几分。
夜晚的沙漠, 在星光与月辉的笼罩之下是白色的。
凌秀掏出火折子, 用陆小凤和楚留香拾来的干柴架起了个火堆。
三人围着小小的火堆坐下, 准备就这么凑活一晚。
“ 楚留香, 你跟我们走，那个先行的’你’又是谁？ ”凌秀问他。
楚留香的那两个朋友，凌秀路上倒是听他说了。
——燕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
这一句话, 说得是三个人。早年间楚留香与挚友胡铁花和姬冰雁闯荡江湖的名号。
如今, 胡铁花还在江湖活跃, 姬冰雁虽转为经商, 但兰州大富一毛不拔的姬大老板她也有所耳闻。这俩人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事作风都太有标志性。
而楚留香这样的……
公主殿下上下打量某位披着马甲的盗帅。即使换了个平平无奇的面貌, 一身的气质却是遮掩不住的。那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
这人既有江湖人的爽朗洒脱, 也有那世家公子一般的风度优雅。这两股违和的气质杂糅出的感觉, 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来的。
“第一少”楚留香朝凌秀神秘的眨眨眼，卖了个关子：“ 他答应帮我时, 便提了条件。不让我与你说明, 只看你能不能认出他来。 ”
凌秀：“？？？”
——谁闲着没事儿这么无聊？
既然楚留香都这么说了, 那便是她认识的人。凌秀把一串串名单从脑子里过了一遍, 毫无头绪。
与楚留香身型差不多，气质又相近的——想来想去也就原随云这个大尾巴狼装模作样的时候跟他挺像。至于别人……那还真没有了。
但不可能是原随云，这货正忙着张罗蝙蝠岛的事儿。不是凌秀自夸，除了她，这会儿谁也叫不出原随云。
别问原因。
真相只有一个——因为她如今是蝙蝠岛的金主爸爸。
“别想了，”陆小凤抬手揉揉凌秀的发顶，“ 到时见了不就知晓了？”
“ 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是极。”楚留香点点头：“我来守夜。”
“ 那行。”陆小凤倒是半点儿不客气，直接往沙地上一倒：“下半夜我来。”
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守夜顺序给安排了，凌秀双臂环抱：“ 喂，按顺序今天该轮到我了。”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夜里风太大，把脑袋都吹迷糊了？
“可别！”陆小凤咕噜坐了起来，靠过去揽住凌秀的肩膀：“ 你可是我们这里头最能打的，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到时说不定还有场硬仗需要你顶着。”
凌秀翻了个白眼，拍下陆小凤的爪子。
这话这么一听好像挺对，但她这一路上已经听了好几回了！这么多天过来，每次轮到她守夜都这么说。她就算是再傻也纳过闷儿来了。
“ 少废话！”凌秀眯起眸子扫了两人一眼，语气危险：“ 两个选择：一，是你俩现在赶紧睡觉。二，是我把你俩打晕，让你们睡觉。”
“ 好好斟酌，想好了再说。”清秀少年十指相交，扭动手腕。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
陆小凤摸摸胡子，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