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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⑧(1 / 4)

聂九罗早上醒来, 甫一睁开眼,就觉得浑身酸痛,像被人打过一顿。

再一想, 可不就是被打了吗?互殴的那种。

她嘘着气起身,去到洗手间开了灯,先审视头脸。

半边脸肿了,像个发酵馒头;唇角破了口, 也只能任它破着, 贴上创可贴的话, 吃饭喝水都不方便;额头上有块指甲大的擦伤,之前倒是没注意,可能打得太投入了——她在额上贴了块创可贴,整张脸立刻多了些许苦大仇深的气质。

面子看完了, 再看里子:她背对宽幅的梳妆镜, 松开系带,睡袍滑脱到肘侧, 扭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原本,她有一身堪称瓷肌的好皮肤, 但有了细瓷的长处,也就承下了短板:不堪磕碰——别人撞在哪儿,揉一揉摸两下就过去了, 她不是青肿, 就是血瘀,没个三五天不会见起色。

现在,从肩胛到腰身都没眼看了, 尤其是肩后和腰侧那两块, 因为被炎拓大力攥过, 颜色接近黑紫,很是触目惊心。

聂九罗恨得磨牙,拧毛巾擦脸时,想象着那毛巾就是炎拓,使了大力,毛巾的多处棉线衔处都绷断了。

昨晚上打得太累,刚一躺下就睡死了,没来得及细想,现下天光大亮,觉足神清,再回想半夜这一出,觉得颇多地方值得寻味。

炎拓是有同伙的,上门报复,为什么不带上帮手一起、而是单枪匹马过来呢?难道出于男人的自尊,要“独立”找回场子?

另外,相比找她算账,他好像真的更在意问她一些问题。

——狗牙是什么东西、什么来历,孙周‘扎根出芽’是什么意思,怎么治的?伥鬼又是什么?

有意思,他居然不知道。

可即便不知道,也不妨碍他鞍前马后、为虎作伥啊。

聂九罗拿过手机,想跟蒋百川提一嘴昨晚的事,字都输进去几行了,又停住了:事了通知他一声就行,有必要让他知道其间的曲折吗?

正犹豫时,门上笃笃响了两下,卢姐的声音传来:“聂小姐,蔡先生来了。”

***

聂九罗在睡袍外头加了件开衫的毛衣,拢合衣襟下楼见老蔡。

老蔡五十来岁,是一家艺术品商行的老板,店里销售各类中高端艺术用品,包括画作、雕塑、民间手工艺品等等,也不定期举办各种相关的交流沙龙,由于入行年头多,人脉广,他很擅长促成交易:聂九罗有好几件作品,是他向出手阔绰的老客户推荐的,价格通常能翻上好几倍。

所以久而久之,两人形成了亦友亦合作的关系,他对聂九罗挺照顾,属于“爷叔提携后辈式”的那种关心。

老蔡戴了个颈挂式入耳的新式耳机,摇头晃脑,也不知道在听什么,抬眼看到聂九罗下来,笑嘻嘻跟她打招呼:“阿罗啊,有日子没见啦……你怎么啦,被打了?家暴啊?你交男朋友了?”

得亏聂九罗和他熟,理解他的问话逻辑:呦,被打了——女人被打一般是被家暴啊——家暴得有个男人啊——你交男朋友了?

她不置可否,斜眼看老蔡。

老蔡当她默认,痛心疾首:“我早跟你说过,这男的没几个好东西。他叫什么名字?哪工作?地址给我,老哥安排人,非揍死个王八犊子!”

聂九罗说:“走路没注意,摔的。”

摔的啊,这就没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了,老蔡立马冷漠:“年纪轻轻的,走路怎么不带眼呢。”

边说边递了张票过来:“喏,下周二的,你去学习学习。”

聂九罗接过来看。

是主题雕塑展,名为《凝固音符》,展出的都是与音乐有关的名家作品,不乏异国佳作,票的背面印了件来自法国、名为“舞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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