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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天亮时, 刘云一行人述职完毕,回府歇息。
容仪平常的作息时间神秘莫测,刘云准备过来看看, 要是容仪还没睡, 就顺便请安, 结果发现大雨之下,庭院里跪着一个一身黑衣、雨水不站的人,来路未知,他吓了一跳。
屋里只点着一盏小灯, 相里飞卢半阖眼睛,听见动静, 抬眼望向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后用唇语说:“睡了。”
刘云赶紧点头:“那么,我明日再来看望师父。”
不知道为什么,刘云感觉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庭院里跪着的那人的视线望了过来,带着一种莫名的震惊和敌意。
“那人……”刘云视线望了回去, 有些犹疑。
相里飞卢淡淡地说:“你不必管他, 一切照常就是,容仪这里我会看着。”
容仪睡了一夜, 睡得很沉,很安稳, 或许是知道今夜外面暴雨,而门边有人守着, 所以这种安稳来得更加珍贵。他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中途意识隐约醒转了几次, 知道天亮了,外边有人走动的声音,但他没有来得及醒来,又被更深的困意拽了下去。
他隐约知道自己有些饿了,而且浑身发软,但就是无法从这种懒散和疲惫中脱身,一直睡到头晕目眩时,容仪才爬起来。
他看了看另一边的更漏,发现其实才早晨,他睡得并不算多。
他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好像上次伤寒之后,就一直很虚,没有好透。这真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他给自己按了按脉搏,得出结论:气虚体弱,已经不是外力可以延续的了。
容仪长吁一口气,起身下床,翻了一件简单的衣服穿上。他望见门口的人影依然在,于是小声问:“佛子,相里大公子,你还在吗?”
相里飞卢的人影动了动:“我还在,什么事?”
容仪讪讪地说:“我醒了,要不你去睡一会儿吧。”
“不必。”相里飞卢说。
“好吧。”容仪想了想,从前相里飞卢在姜国,需要的时候他也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
相里飞卢说:“刘公子马上过来请安了,你早膳想吃什么?还是再睡会儿?”
容仪头昏脑涨:“他怎么每次都这么快……弄得我很有压力。”他其实不太想吃饭,但想了想,免得相里飞卢和刘云烦来烦去,于是有气无力地说:“不知道吃什么,让他们随便送点过来就好了。”
相里飞卢说:“好。”
容仪起床、洗漱一向拖拖拉拉,他弄了半天,才推门出去。
一出门,他首先看到的是相里飞卢,还有等在庭前,一听见动静就起身迎接他的刘云,旁边是端着各类早点小食的黑衣小厮们。
这种大阵仗,他已经习惯了,容仪闻见香味,忽而觉得这时候又来了一点吃东西的兴致,他正要踏过去选,忽而听见一声沙哑的声音:“师父。”
容仪回头望刘云。发觉刘云正在和相里飞卢说话。
容仪:“?”
他再往发出声音的方位望了一眼,看见一个黑衣华服的青年从跪姿起身,一双眼沉黑如墨,这一眼风华俊秀,精致无双,是他最喜欢的款。
容仪一时间只觉得他面熟,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位小哥,你是在叫我?”
兰刑抬起眼,愣住了。
他面色发白,眸光中无穷多种复杂神色掠过,似哭似笑,嘴唇颤抖。
容仪望见他这样的反应,一时间有些心虚——他开始绞尽脑汁思索,这又是在哪里欠下的桃花债,忽而听见相里飞卢在他身后轻笑一声。
“你看,他就是这么会伤人心。”相里飞卢不是对着他说,但谈论的内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