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了自己了。他任性极了, 不想再为大局忍耐,不想再为所有的顾虑退缩,几乎立刻就想要亲吻对方, 但还没等付诸行动,就已经被按在对方怀中、不容退避地封住了唇。
炽烫的气息交融,他的唇上被咬出血痕,可情绪略微发泄后, 李承霜却又很温柔地舔舐过去, 失控地撕裂,愧疚地爱惜。
所有的君子品格都在这个人身上耗尽了, 他像是被拆开两半,一半仍是克己守礼的李承霜,另一半却执迷入魔, 隐蔽而彻底地疯了下去。
江远寒花光力气, 才抽离出自己的呼吸,他趴在对方怀里缓了很久, 才闷闷地道:“不能这样, 至少不应该……”
“凭什么不应该?”
江远寒还未回答,脑海中就陡然一凉, 他发觉这句话的语气太强硬, 不像对方。
他抬起头, 看到小师叔墨黑的眼眸逐渐变浅,化为银色的妖瞳,逐渐地收缩成竖线。他眼角的边缘浮现出细密的鳞片, 是腾蛇的鳞。
那种欲望占据主导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直到眼下, 江远寒才明白占据主导的不是欲望, 而是妖性。
沉浓的妖气再不隐藏,彻底地围绕住了他,像是无数只手扯着他的衣角,纠缠着把他锁在怀抱中。江远寒的真身里有天灵体的气息,他此刻清晰地意识到,幸好用的是人族的身躯,不然吸引妖兽的天灵体如果被发现,那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一定会被弄死的。
不过眼下的情形也并不是那么好过,他咽了咽口水,道:“小师叔……你、你还好吗?”
李承霜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他感觉不到细密的蛇鳞浮现在眼角,也感觉不到自己冰冷的体温。
小师叔没回答这句话,而是慢慢地啄吻着他的唇,低低地问道:“……我看起来哪里不好?”
江远寒难得驯顺地抬起头让他亲,直到纤长的舌头撬开牙齿,勾着他的舌尖,再滑到喉咙里去,他才猛地觉得脊背发凉。
江远寒冥冥之中,有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
蛇信收回时,李承霜似乎终于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了。他沉默着抱起对方,离开了这片被交战肆虐过的地方。
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无人居住的山洞。
————
幽江。
这已经远非是杰出弟子的历练之所,也不再是轻易能让人插手的战役。
江水被血迹染红,或伤或死的躯体沉入降低。镇世山河珠光辉耗尽,回到了靳温书的手中。
他任务完成,此刻正道门派的长老们纷纷出手,他已经可以全身而退了。但靳温书没有这么做,而是伫立于远方,遥遥地凝视着战局。
这一夜,与玄武真君亡故的那一夜几乎相同。从车轮战演变成围剿,每个人的眼中都只有利益和大局,甚至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样是对的。
血流漂杵,四野肃杀。
灵鹿道人白袍浸血,额间的雪白鹿角都被切裂了一部分。他震慑四方的妖气终于一滴也不剩,被灵力反震而归,几乎劈裂五脏。
幻剑派大长老拖着长剑前行,无双剑阁、浣花派、药王谷、广寒宫……
不同流派的灵气交织在一起,带着迫人的压制力。阿楚被灵力反震出内伤,喉间一片腥甜,他扶住摇晃的船舫边缘,鲜血淌过唇角。
……几曾何时,人族与妖族也是如此交好,如此共同对敌,原来身份转换,立场更迭,他竟也有这么被围杀逼命的一日。
阿楚无话可说,只能期望小寒能把玄武的生之希望带回十万深山、带回师父的身边。
周围的剑光共同亮起,道法掺杂着异术,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就在直冲面庞、千钧一发之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