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江远寒凝望过去,却观察到那个被叫祝师姐的女修根本没有出全力,她在拖延,但她拖延的不是所有人的生死,而是她自己的生死。
妖界与修真界的战役持续了上百年,这些发狂的妖兵比低阶修士强横很多,往往要三五个同等级的修士才能拖延得住。眼前的三人,一人暗藏实力,一人重伤昏迷,而另一个小丫头,已经竭尽全力,即将命丧黄泉。
江远寒步出密林之后,按照身体残余记忆往玄剑派的方向走,迎面就撞上如此困境。
只不过,是他人的困境。
这几人都不是他的目标,也跟他的秘术修行毫无关系,但江远寒喜欢观察这些正道弟子,他对许多居心难料的黑暗都很有兴趣。
那只妖兵硕大无比,浑身布满异变的倒刺和囊肿,没有人形,比起妖来说,更像一种坚不可摧、神智不清的野兽。
光是远远的看着,就觉得手痒。
在那位祝师姐的留有余地之下,妖兵猛地一掌,突破了那个小姑娘的护体屏障,掌心猛地扣住了女孩的腰身,张开了獠牙横生的巨口。
连尖叫都叫不出来,极端的恐惧之下,只剩下戛然而止的空茫。
她呆呆地念着“阿成……阿成不行了……”,神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祝师姐不忍看到,愧疚地别过脸的刹那,那截獠牙骤然从中截断,粗壮的妖兵手臂跟着断裂,女孩的腰身被一只手轻盈地按住,落到了旁侧的巨木之上。
她怔怔地转过头,只看到面具下乌黑如点漆的冷眸,视线完全没有看过来,仿佛把她捞回来只是为自己的活动场地清除障碍物一样。
江远寒不习惯用剑,但他并不是不会,只不过玄剑派的这把制式长剑太脆了,他不敢握紧。
但已经足够了。
他想试一下,这具身体到底能够承载自己多少实力。
下一刹,这把朴实无华的长剑泛起寒光,剑刃劈过妖兵的身躯,短暂迅捷地切断了那巨大头颅的颈项,随之便是血水漫流。
太快了,让人难以看清。
江远寒微微收手,注入到剑身里的魔气悄然收回指尖,剑锋迟迟地卷了刃。
四下静寂,只有一片落叶飘向地面。
一旁惊愕不已的祝师姐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准备感谢,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人的装扮,看着他脸上的面具,心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对得上号。
就在她正要过来跟江远寒攀谈的时候,动作突然停滞住了。她的目光从镇定演变成一种极致的惊恐,指向对方的身后:“……妖、妖母……”
妖母?江远寒扔掉卷刃的长剑,松了松指骨,正要转过头看看这到底是哪个类型的妖母,耳畔边倏忽响起一道如风而过的剑动。
一把飞剑刺入他身后那只妖母的眼球里。
枯叶坠过他眼前。
江远寒的神经有一刹的紧绷,为这悄无声息、迅如风的一剑。
在他的身后,那位祝师姐终于卸下气力,浑身瘫软地半跪到地上。一旁古木上坐着的小姑娘也精神一振,喊道:“小师叔来了!”
但他的本体也就剩下半口气了,若非如此,也不会这么仓促地修行秘术、挑选身躯。
江远寒的元神进驻此中,瞬息间便了解到了这具身体的现状——筑基初期、内外俱伤、容貌尽毁、气海残破。
真惨。他舔了舔齿尖,对着潭水看了一眼布满交错疤痕的脸庞。
水波如镜,映出乌黑的发与寒眸。
狰狞面貌之下,只有这双眼睛中的神采动人心魄,乌目如沉渊,注视过来时,有一种极具攻击力的野性。
他伸出手,指尖触摸上脸颊,随着他的指腹抚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