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手边不缺好东西, 郭义贞送来的这些只留了几支年份足的山参,至于古玩又添补了几样放在礼盒中,凑了一箱, 差人一并送去给了白明禹。
白明禹虽是青河出身,但自幼家中一直富贵, 对这些把玩之后就淡了几分心思,瞧着里头一枚镶钻红宝石镂空胸针不错, 本想再多选几样凑一盒子, 但其余的不是珍珠就是翡翠, 看着有些老气, 想了想也就只拿了这个, 又让人找了一个金丝楠木的小盒子来。
寇沛丰送了盒子过来,正想捧着胸针放在里头,就听白明禹吩咐道:“再去拿一方白绸帕, 小心些垫着放在里头。”
寇沛丰连忙答应一声,按他说的放好了,捧给他看:“少爷,这样行吗, 若是送人可要再包上一层?”
白明禹脸红了一下,瞪他道:“胡说八道什么, 谁要送人了啊!”他话虽这么说, 但伸手夺过那个小盒子,“我出去一趟, 谁都不许跟着, 听到没!”
外头下了细雨, 春寒未解。
白明禹让司机开车去了一趟省府车行, 提前早早下车等在门口, 先是想了好一会说辞,才抬手敲门。
门声响了几下,里头的人来开门,却被告知白虹起外出办事,还未归来。
白明禹也没进去,但也不肯轻易就这么离开,站在外头等了一阵,拧着眉头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被细雨淋湿了衣衫也没反应。白虹起回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只呆头鹅,傻愣愣地揣着袖子站在自己车行门口,她忍不住笑着叫他一声:“白二,你来找我?怎么不进去等,站在外头淋雨,也不怕着凉。”
白明禹看到她愣了一下,张嘴下意识道:“谁说我来找你,不过是路过……”说到后面,声音渐小,白姑娘走在前头,他就跟在后面,挪步进了会客小厅,只余一点哼唧声,还在那嘴硬,“我就是听说你前几日回南坊,两边来回奔波,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就想过来问问,还有这个,给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飞快,从袖子里掏出那个小盒子递过去。
白虹起有些惊讶,但还是接过来道谢,笑道:“你还送东西给我,我应当送份儿谢礼给你才是。”
白二愣了下,“啊?”
“榆港的事我已听说,你做得很好,比我处理的还好,是我之前看轻你了。”白姑娘看着他,轻声道:“我替祖母同你道谢,无论如何,我欠你一份情。”
白明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慌得摆手,吭哧了好一会才道:“我,我原是想同你来道歉,我不知你家中之事,之前乱说话,是我的错,我给你陪个不是。”他说着拱手行礼,把白虹起逗笑了,白姑娘坐在那看了他一会,嘴角噙笑道:“原来你这人也不坏嘛,说起来我也有错,之前老是针对你,我也给你陪个不是。”
白明禹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温柔小意过,一时被那笑容晃花了眼,五迷三道的,只觉得自己魂儿都被哄没了,这会白姑娘说什么,他只跟着点头,勉强少说上几个字维持平日里的气势。
白虹起陪他喝了一壶清茶,聊了一阵,还有事要忙,对他道:“车行里新进了几部车子,我瞧着还不错,一会让人领你去瞧瞧,若是看中了开去就是,我还有些事先出去一趟。”
白明禹跟着站起来,问道:“你去哪儿啊?”
白姑娘道:“我去玉成社一趟,前些日子尚老板倒嗓,小谢托我找几味药材,这不刚凑齐了,打算去给尚老板送去。”
白明禹一下警惕起来,尚玉楼的戏他可是听过的,倒嗓什么的他没听出来,但只要尚玉楼一亮相,那可有不少女戏迷送东西,花篮沿墙能排出老长一溜儿。他对白虹起道:“你事情多,比我忙,这两天刚好九爷给我放了假,左右闲着没事儿,我替你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