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的凳子上,道:“妖族那边,嫡系当政,流熙绝无可能跟他相安无事相处,妖族不是他的容身之处。二哥哥才能出众,修为不俗,身负皇脉,我已写下旨意,盖上星主印,让他当星界唯一一位异性王,并且将王军指挥令和调动西南大军的兵符都留给了他,母亲到时,去我书房中拿出旨意,宣读一遍即可。”
“他若是喜欢住在星界,便留在星界,若是想跟狻猊他们一起住在深渊,便住在深渊,唯独他手中的兵权,任何人都不能动。”
她与流枘对视,慢吞吞地吐字:“母亲,二哥哥待我很好,我不希望有人拿他的身世说事,也不希望有谁能欺负到他头上去。”
这话中的意有所指,流枘焉能不懂。
流枘想说“你父君他,还未糊涂到如此境地”,可这些话,开口便跟嘲讽似的,带着扎人的意味,她便不说了,只是点头。
临走,南柚将南胥招到跟前,用沾着温水的毛巾一点点擦他额角闹出来的汗珠,一边道:“日后要听夫子的话,要好好念书修炼。”
南胥应得比什么都快。
南柚不由莞尔。
日上三竿,南柚起身准备回昭芙院。
流枘眼里酸涩,又觉得落泪不吉利,逼得眼眶都红了,也还是撑着笑,她将人送到院门口,突然又喊了她一声。
“右右,临行前,你要不要去一趟庆辉殿。”
庆辉殿中,住着星主。
他纵然千不好万不好,曾经也是一位愿意放弃自己的寿命给未出世女儿的父亲。
南柚顿了一下,半晌后,道:“我不去了。”
“若是我回不来,你就告诉他,让他以后,对胥胥好点,不要再像对我一样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她当着诸多人的面,跪下求他,而他一心为清漾出气,急着捉拿孚祗,逼他赴死的场景。
那一日,她脑海中所有关于父亲的美好词汇和幻想,碎成了一面掉在地面的镜,此后再怎么拼凑,也都是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