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海船抵达江南。左右不赶时间,正好能顺便视察江南的几家店铺。”
产业交接之后,总要实地考察。
池藏风点了点头,早就有相关计划。
数月学习足以让她融汇贯通基础武学,开始摸索创造适合自己的武功。不必再久留泉州,多出去走走,或能遇实战或能遇机缘。
姬冰雁表示会同行一段路,等到了嘉兴就留在江南查账。
时隔大半年,两人再坐海船。
海浪依旧起起伏伏,同船的却都是陌生人。
说起来去年八月的祝寿客船失踪案并未告破。
金家带人在海上搜寻了五个月。期间找到了一些宾客的漂浮残尸,确定了死者身前中毒而毫无反抗被杀。后来也在某座小岛上找到了可疑的驻扎痕迹,奈何早就人去楼空。
金家只能不甘地铩羽而归。
那些屠杀者仿佛一夕隐匿,再也没有出现。
海上航行一度被死亡阴影笼罩。
时间却能抹平一切。过了新年,人们似乎都忘了去年的突发危险,坐海船出行的人不减反增。
诚如绝大多数人的期望,此次行程没有遇上任何危险。
池藏风和姬冰雁顺利抵达杭州港,两人分开行动,各自去了不同分店勘察。
**
嘉兴城,运河环抱,八方水聚。
如此江南繁华之地,软红香土,车水马龙。
嘉兴郊野,正午时分。
一个十五岁的青衣少年打西边来。
他吃了随身干粮又喝了几口水,准备歇息片刻再向嘉兴城方向赶路。
找一块大石头落座,眺望远处层峦叠嶂,心有所感取下随身的紫竹箫,将一曲箫声赠与青山听。
箫声袅袅,一时如鸣佩环,一时悠扬缥缈。
乐曲随风渐远,所及之处,颇有几分游鱼出听,六马仰秣之态。
“滋——”
忽然,青衣少年手指一划,一口气岔在喉咙口。箫声戛然而止,他鲜有地在演奏时失误走音了。
只听远处平地炸响一声唢呐!
有一队人身披麻衣浩浩荡荡打东边来。
抬棺的抬棺,哭丧的哭丧,还有两三人在前头开路,敲锣击鼓惊走了所有小动物。
为首的,是一队人中最矮的少年郎。大约十三岁,手持唢呐,摇头晃脑认真演奏,领着送葬队伍前进,再前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打西边来的青衣少年吹的箫曲,与打东边来的送葬领队吹的唢呐曲,在荒郊野外隔空相撞。
输赢胜负,一目了然。
唢呐一出,谁敢争锋!
这都是什么事!箫怎么会输给唢呐?
青衣少年深呼吸,再深呼吸,把一股郁闷之气努力压了下去。
他,不愧是非常讲道理的人。郊野之地,谁也管不着谁在奏乐,更不能责怪出殡的队伍打断了他的雅兴。
不等正面撞上,青衣少年黑着脸转身就走。
尽管内心郁闷,但并没有脱口骂出晦气。人都有一死,遭遇死者出殡队伍绝不该出言不逊。
青衣少年从云南来,第一次回到江南老家。
此次有要务在身。不是别的,正是寻一家靠谱的殡葬店,敲定家族坟地之事。
进入嘉兴城。
经过半天的寻寻觅觅,没能找到合适的店铺。
不知不觉,月挂柳梢,华灯初上。
在灯红酒绿的尽头,有一家挂着白灯笼的棺材铺。
“怜花记?”
青衣少年止步门前,抬头看了看店铺匾额,又低头看了看泛黄的地图,是东家换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