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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净室折腾了好半晌才折返。
熄灯上榻,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秦婈抬起手,柔软的指腹抚过大小不一的疤痕,轻声道:“陛下是因为这些旧伤,才喝的那些药?”
轻柔的语气入耳,萧聿身子一僵,喉结跟着滚动,“是,也不是。”
秦婈看他,疑惑道:“这是什么话?”
萧聿轻声道:“带兵打仗的人身上哪有没伤的,但你也知道太医院那些人,向来喜欢夸大其词,我喝那些药,无非是为了耳根子清净。”
太医院那些人,秦婈心里也有数。
她思忖片刻,又问道:“那逢阴天下雨,还会疼吗?”
他揽过她,若有若无地吻了下她的发顶,“不疼。”
秦婈道:“当真?”
萧聿正要答,就听外面传开一阵敲门声——
盛公公道:“陛下,急奏。”
话音甫落,秦婈立马坐起身子。
眼下已过亥时,若无大事,以盛公公性子,是绝不会影响皇帝歇息的。
萧聿低声道,“你歇息吧,今夜我就不回来了。”
说罢,他便披上衣衫离开了景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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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则已在养心殿门外等候多时,脚步声渐近,他拱手作辑,“臣见过陛下。”
萧聿道:“礼就免了,进来说。”
走进养心殿,陆则将手中两封急报递了上去。
这两封急报,一封是薛襄阳通过驿站递回来的,一封是阆州总督快马递回京城的。
边关军报大过一切,萧聿先拆了下面那封。
大概两年前开始,萧聿陆续往齐国安插了些眼线,那些人都是商人身份,虽说接触不到齐国权臣,但也都有本事能打听到一些风吹草动。
齐国近来频频练兵,许是有意开战。
陆则道:“这齐国还是贼心不死啊。”
萧聿道:“这些年,到底是给了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
提起这些年,陆则不由道:“四年前若亏了陛下英明,逼退他们就撤了兵,真要是听那些谋士话乘胜追击,还不知会如何......”
陆则十分清楚,延熙元年,当皇帝把旌旗插入清州角楼时,大周的后备力可谓是弹尽粮绝。
那年的大周本就军心不稳,再加之内帑空虚,八万战兵行不到一月便需要近三十万石粮食,光是辎重自身消耗就已是吃不消。
萧聿压了压手上的白玉扳指,“言清,大周与齐国,迟早都有一战。”
陆则点了点头,“臣明白。”
若非为了这一战,皇上不会大费周章与蒙古修好,澹台易亦是不会存心挑唆两国关系。
从周、齐、蒙古的地形来看。
大周在下,蒙古在中,而齐国在上。
四年前蒙古赶上政权更迭,正逢内乱,无暇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已是大有不同。周齐一旦开战,握有草原雄兵猛将的蒙古,偏向谁就变得格外重要。
萧聿此番在骊山救了吉达一条命,便有挟救命之恩,诱老可汗出兵的意思。
萧聿看着陆则道:“近来吉达如何?”
想到吉达,陆则不由苦笑道:“陛下,那二王子受伤时还算消停,这伤一好,天天拉着臣陪他喝酒,这几日他走街串巷,臣都吐了三回了,这二王子是个性情中人,提起齐国此番行径,也是恨之入骨。”
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都已沦落成了陪酒的小官?
萧聿又道:“他们打算何时返回蒙古?”
“十日后。”陆则轻咳一声道。
萧聿道:“盛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