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安抱着她,又烫着她,熬了一夜。
翌日一早,天光大亮。
萧琏妤睁眼时,身边已经空了,余温都消失了,她坐起身,鞋袜都来不及穿就走到了门口。
“殿下醒了?”青玉放下了手中账本,笑道。
萧琏妤道:“他人呢?”
青玉连忙道:“国公......驸马是早上走的,说是衙门有急事。”
萧琏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用过午膳,萧琏妤回到殿内,坐在榻上神游,须臾过后,她鬼使神差地走到四屉橱前,拉开抽屉,翻了翻自己的肚-兜。
蚕丝、容纱、缎面。
朱红、碧绿、湖蓝、姜黄、朱白、芙蓉。
鸳鸯、蝴蝶、青竹、荷花......
长公主细长的手指拂过各式各样的料子,娇靥越来越红,忽然殿门打开,青玉大声道,“殿下!”
萧琏妤合上抽屉,立马回身,“怎、怎、怎怎么了?”
青玉道:“殿下赶紧去外头瞧瞧吧,镇国公府的管家送了好些东西来,奴婢也不知该怎么办?”
萧琏妤:“镇国公府的管家?
青玉道:“是。”
萧琏妤道:“什么东西?”
青玉道:“听闻都是驸马的贴身之物,奴婢不敢打开。”
萧琏妤行过长廊,来到正厅,只见一个脸生的灰杉男人在那两个木箱子旁站着。
她顿住脚步,蹙眉看他。
男人立马躬身道:“小的是镇国公府的管家,敝姓邹,见过长公主。”
萧琏妤瞥了眼他身边的箱子,道:“你这两箱子,还有那个箧笥,装的都是什么?”
“这些都是苏大人的随身之物。”邹管家又解释道:“镇国公府重新修葺,近来正在封密道,阖府上下尽是沙尘,一时是也无法搬进去,苏大人便叫小的把这些东西交由长公主处置。”
萧琏妤疑惑道:“他不是住的薛家的宅子?”
邹管家照着苏淮安的吩咐,又道:“是这样的......薛大人前两日已经把宅子要回去了。”
萧琏妤道:“那镇国公现在住哪?”
邹管家道:“东直门那头的旅店。”
萧琏妤:“......”
一品国公住旅店?
长公主请咳一声,须臾,发了话,“行了,东西放这吧。”
邹管家躬身道:“小的退下了。”
邹管家走后,萧琏妤忍不住嘟囔,“薛家家大业大,也是京中有头有脸的大族,那薛襄阳怎么就跟铁公鸡似的,借租出去的宅子还能硬要回来,怎么做到刑部尚书的......”
这话一落,远在戌州一无所知的薛襄阳便打了个喷嚏。
戌州近来天气不好,阴雨连绵,薛襄阳为了搜集楚家当年留下的罪证已是好几个晚上没睡。
贴身侍从给薛襄阳披了件衣裳,道:“天气寒凉,大人险些着了寒。”
薛襄阳揉了揉鼻梁,“不妨事,再给我提一箱案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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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廨房依旧繁忙,屋内案卷簌簌作响,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郑百垨回头道:“进来。”
差役躬身走进来道:“大人,这是新递来的状纸。”
话音一落,柳主薄提了提眉,道:“若是下官没记错,这可是今儿送来的第六份状纸了,这什么日子?”
苏淮安接过状纸,一目十行阅下。
郑百垨道:“哪儿递上来的?”
“山西府衙四天前刚结的人命案子。”苏淮安道:“被告不服原判,来了京师。”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