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眼皮伸出两根手指将纸夹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莫不是贺眠写来辱骂他的?
那可真是——
太好了!
“快让我看看。”光想到这种可能,徐氏就急切的放下巾帕,两只手抻平被汀溪捏皱的纸,脸上露出笑意,从里到外的心情愉快眉目舒展。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让贺眠犯个大错,好能让家主狠狠心彻底放弃她。
可惜贺眠这个怂包,以前还敢在背后偷偷骂他,自从落水之后连这份胆量都没了,整日龟缩在屋里,半点错处都抓不着。
家主明日可就要回来了,贺眠这分明是把脖子伸出来让他宰。
徐氏笑的娇媚,这回但凡被他逮到机会定要在家主面前让她翻不起身!
可怜他家盼儿绝顶聪明乖巧孝顺,却要顶着庶次女的身份被人在背后非议。
为人父的,哪里忍心呦。
徐氏满面笑意的看向纸上的字。字体清隽秀气,不像贺眠那□□爬草书。
他原本还有心情细细点评贺眠的字,直到看见“梨花木”“青花瓷”“鎏金瓶”几个字眼,嘴角的笑可就挂不住了。
汀溪在旁边嗫嚅的将刚才在云绿院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徐氏听,越说越委屈,气的直接哭出来,“郎君,她们欺负人,说我长得像个伙夫。她们这不是在骂我丑,而是拐弯抹角的侮辱您啊。”
徐氏听的双手发颤,纯属是气的。
这是侮辱的事吗?
这分明是钱的事!
“黄梨花木的软榻跟家具?她怎么不要金丝楠木的!”徐氏染着豆蔻的指甲用力的点着上面字,声音尖锐发颤,“还要,还要青花瓷的碟,鎏金的瓶,她怎么不直接说想要我的命!”
贺府每支出一分银子徐氏都舍不得啊,更何况这些东西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够全府所有人整整五个月的开销了!
纸上的这些哪里是字,这一撇一捺的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与其让他掏钱,还不如直接当面侮辱他丑呢。
徐氏气的伸手扶着胸前大口喘息,汀溪吓的不敢再哭,慌忙跑到他身后扶着他,“郎君您别气别气,她要她的,咱们不给就是了,您可别气出个好歹来。”
徐氏光余光瞥着纸上的字,就感觉到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胸口上,沉的他喘不上气来。
贺眠这个杀千刀的,之前怎么没淹死在湖里!到时候别说黄梨花木的棺材了,就是金丝楠木的他都舍得。
“给,怎么能不给!”就因为不得不给,徐氏才气成这样。
“她这般奢靡,家主知道定然要发火。这么些好东西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如今贺眠这个当女儿的竟然比亲娘用的还好。没继承家财呢就这般德行,将来要是真把贺府给她了,还不得败的干干净净?”
徐氏眼里全是算计,指甲掐进掌心里,笑的有些扭曲,“功课功课不行,花钱享受第一名,我看家主这次怎么饶过她。”
汀溪听的稀里糊涂的,脑子转了好几圈才回过神。
这意思是贺眠要花钱,徐氏就给她,到时候把账本直接交给家主看。家主自己白手起家,正是知道赚钱不容易,所以根本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
要是让她看见贺眠这么能造,一口气花了这么些银子,还不得拿家法治她。
只花五个月的开销就把贺眠嫡长女的身份抹掉,值。而且将来贺盼继承家财,那整个贺府不全是徐氏的?他这是舍小钱,图家财。
“郎君果然厉害。”汀溪诚心奉承。
谁知道徐氏美目一横,瞪了他一眼,“厉害就不用花银子了?”
他脸色发青,心里算的再明白那也心疼这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