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乍然凌空而立, 淡淡的黑色雾气笼罩着他，也一并挡住了半空中的风。
他看不到那大魔主，只能感觉到似乎有冷冰冰却夹杂着淡淡笑意的目光, 正打量着自己。
“小然！”司空鹤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脚一跺，就要飞身掠起。
“司空师弟。”谢宇青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先别急，这是在修真界，各宗门宿老们应该都在看，小师弟不会有事。”
他话虽如此说, 还是抬头看向天空，神色十分严肃。
司空鹤握拳, 只得和他一样看向天空。
那里, 青袍少年挺直背脊，正遥遥看向魔界的方向。
修真界其它地方，也早已响起无数议论纷纷的声音。
“小剑修？又是玄武阁的人！”
“第七魔主竟认识小剑修？小剑修不是几个月前的宗门比试，才一战成名的吗？”
“是小师弟！这大魔主想做什么？他让小师弟问题, 问什么问题？”
“大魔主怎会认得一个金丹剑修？而且还能叫出他的名字。”
“果然还是玄武阁的人！当初他一个剑修却坚持拜入武修宗门，已经让人十分惊讶了。”
“他会问那大魔主什么问题？”
“他会不会……”
“第七魔主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在故意和那小剑修当众演戏吧？”
顾然自然听不到这些纷纷议论之声，笼罩在他周身的黑雾, 不仅为他挡住空中的朔风，也一并隔绝了周遭所有的声音。
他静静站在空中, 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第三个问题, 问什么？
顾然的手指, 下意识轻轻曲起。
“你还活着。”他耳边, 突然又响起那大魔主飘飘渺渺的声音。
这次的声音, 却只有他能听到。
顾然眼睑微垂, 挡去他眼中的光，低低应了声：“嗯。”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我没死。”
顾然耳畔响起一声轻叹，那第七魔主悠悠说道：“我一听说你渡劫出了问题，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赶过来。你们修真界有些老家伙精得很，很花了我一番功夫才勉强突破屏障。没想到你渡劫失败竟自毁真身……啧！”
他说：“是不想被我带回魔界，对吧？跟我回魔界有什么不好？我可以助你重塑灵府，在我这里，你可以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如此防我，我是洪水猛兽吗？我那也是为了救你。”
“多谢好意，我不需要。”顾然硬邦邦，冷冰冰地说道。
“顾然。”第七魔主似乎并不生气。
他轻笑一声，又道：“你向来聪明，想必也能猜到。这次你们若输了，修真界就会被撕开一条无法愈合的裂痕。”
“你们修者追崇的信任、道义、真诚……将不复存在。”
他说：“小然，你很快就会发现，你们和我们，其实没什么区别。不久的将来，修真界终究会是我的。”
顾然没说话。
第七魔主又轻笑一声：“到时候，你自然也会是我的。”
“第三个问题。”顾然突然开口。
他先前和第七魔主说话，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到。
此时少年清朗的声音向四面八方传开，整个修真界听得清清楚楚：“司空鹤，是不是暗影魔修？”
“想保住你的小情人吗？”第七魔主悠悠笑问。
他的声音，还是只有顾然能听到：“他自然不是。”
可这五个字，除了顾然，没有第三人能听到。
修真界众人听到的，只是第七魔主轻轻一笑。
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