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乐沅被陆谌抱着出去的时候, 在楼下碰到了被戴上手铐的宁越。
宁越脸上多了几处淤青,艳丽的脸在夜里晦暗不明,眼里翻涌着阴沉和执拗, 手腕处还流出了血,滴滴答答地顺着滴落在了地板上。
他隔着人群和宁越对上视线,宁越看着他,轻轻地勾唇笑了下,唇形微张,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等我
曲乐沅看懂了,他心里害怕,下意识地抱紧了陆谌的脖子, 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力气, 只是虚虚的揽着,避开了宁越的视线。
这边是一片荒地,原本这处旧别墅也废弃了,槐树底下是简陋的秋千,远处有一片湖, 大片的芦苇随风飘荡, 坚韧直挺的迎在冷风中。
江澜和宁淮意在车旁边等着,曲乐沅被陆谌抱上了车, 后面的车窗玻璃映出来远处的人影, 人影一点点的变小,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
他们是分开坐的,宁淮意和江澜没有在车上, 后座只有他们两个人。
曲乐沅头有点晕, 靠在陆谌身上睡觉, 他耳边陆谌的关心不停。陆谌似乎见他太累了, 后面就没再说,把空调的温度调高,肩膀放松了些,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曲乐沅下车的时候也是被陆谌抱下去的,陆谌抱着他先去了一趟医院,他们当天夜里是在医院住了一夜。
“病人应该是受了过度惊吓、情绪起伏过大,还有伤口处理不当局部感染造成的低烧,背后的伤口已经处理了,其他地方都是淤青,涂一些药膏,注意休息,这几天不要拿重物了……”
陆谌在走廊上看着医生拿的报告,他手机里还有别墅里的监控,这几天宁越对曲乐沅做了什么,都在监控里。
他听着医生的叮嘱,过去拿了药,曲乐沅在病房里已经睡过去了,他在少年床头看了好一会,替床上的人塞好了被角。
病房的门被合上,陆谌不放心让别人守着,就自己一个人在床边守着。
曲乐沅一觉睡得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里,他看到了床边的陆谌,陆谌见他醒来,按了一边的护士铃。
烧已经退下去了,陆谌问他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头疼不疼?”
曲乐沅摇了摇头,他去碰陆谌的手,蓝白色病服下手腕一圈青紫,他的手碰到时,陆谌就主动握住了他。
“不疼了,谌哥,我想回家。”
他不想在医院待着。
陆谌说好,“等会再让医生看看,如果可以了我们就回去,你饿不饿?我买了粥,一会让人送过来,现在吃不了其他东西,委屈沅沅两天……”
“都可以,”曲乐沅看到了陆谌眼里的心疼,他心里也有些难受,对陆谌道,“谌哥,谢谢你。”
陆谌握紧了他的手,“你……不用道谢,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不会放下你的。”
“嗯,”曲乐沅小声道,“我知道。”
很快医生又过来了,烧退了就没事了,洗澡的时候需要注意后面的伤口不要裂开,又给曲乐沅开了点药,叮嘱了几句。
曲乐沅被陆谌背着回去的,他本来以为他是最害怕的哪个,没想到过了几天发现,真正害怕的是陆谌。
他每天吃喝拉撒都是陆谌伺候,伤口几天愈合了,他自己可以下床,半夜起来上厕所陆谌还是要跟着,而且睡觉的时候,他一动,陆谌都会醒过来,似乎是很怕一睁眼他就不见了。
曲乐沅去哪里,陆谌都要跟到哪里,几乎是寸步不离。
他现在看陆谌这样子,只剩下心疼,就由着陆谌跟着他,而且他发现,陆谌很喜欢伺候他。
给他穿衣服、喂他吃饭,帮他洗澡,写作业都是抱着他的,变得比之前更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