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路西恩只是想一想工作量,就已经开始脑壳发疼了。
可以的话他还是想避免跟本地贵族产生正面冲突,倒不是因为他本性软弱或者如何如何,纯粹只是熊孩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玩疯了是带着他一块刹不住车。
虽然说熊孩子冲锋他善后也是从上辈子延续到现在的共生策略了,但弄死一个执政官的影响比较小,场面搞得太大路西恩之后还得花力气扶植其他人来保证势力平衡,应付帝都那边贵族议会的审查决议,现在用的人设也得调整更换到更合适频段。
总之就是很麻烦。
路西恩嘀嘀咕咕抱怨着贵族老爷们净给他找事,害得他工作量加大可能都没时间给自家娃娃写信了的时候,安娜已经安安静静地给他换好了柔软舒适的室内服,又把路西恩编起来扎好的头发散开梳理,心里盘算着路西恩哪一天的行程安排比较空闲,她安排个理发师来给路西恩剪头发。
全程路西恩的嘀咕都从她的左耳进右耳出,她也当做自己没看见自家殿下脸上跟嘴里抱怨截然不同、兴奋而又有些狂热的笑容,只沉默地搓热双手,给路西恩揉按了一会额角。
等到女仆来敲门,低声告知路西恩有客人来访时,书房里已经放好了热茶点心,角落里熏香散发着药草淡淡的苦味,不该被客人看到的公文被收拾放好,路西恩也被安娜打理妥帖,可以迎接第二波客人进门了。
“感觉像接客一样。”路西恩抱着软枕,有点倦怠地打起了小呵欠。
这次安娜的间歇性失聪没有发作,她垂眸看了一眼路西恩歪歪扭扭的坐姿,提醒道:“老爷,礼仪。”
路西恩撇着嘴,把蜷在靠椅上的腿又放下来,“有什么关系嘛,安达西会长不会在意的啦。”
被女仆领到门口,没等开门就听见路西恩这么一句,安达西发誓自己没当场转身走人全都是因为自己是个好人。
外加他的确对路西恩这个小疯子的书房长什么样有点兴趣。
按照正常的套路,外加安达西会长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人生经验,只要不是窘迫到连个会客厅都没有的穷酸人家,基本不会在会客厅以外的地方接待外人,书房之类的地方属于主人的私密区域,即使被划分成了“自己人”,也不是谁都能被允许进入的。
安达西记得自己年轻时候在某家贵族潜伏过一段时间,那家父亲的书房就连妻子儿女也不能进入,为了从里面拿到任务需要的文件,他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呢。
而现在,维尔维德公爵老爷的书房,就这么毫无遮掩地向他敞开了。
甚至公爵老爷本人都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穿着柔软松垮的室内服,头发随便扎了个小揪揪,因为天然卷的缘故碎发散乱翘起,又抱着软枕窝在靠椅里,整个人散发着倦怠慵懒的放松气息。
由于路西恩的这幅懒散姿态过于理所当然,某一瞬间安达西甚至紧张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穿得有点太过正式严肃,不够符合今天的氛围。
书房里的灯光也不是很明亮,昏昏黄黄更适合拿来补觉的黯淡暖光,靠近座椅的位置有单独的灯架,兼具储物功能,里面塞得到处都是的文件和书本。
安达西借着与路西恩寒暄的机会草草从那些书本上扫过,看封皮样式就知道大多是吟游诗人出品的冒险小说和爱情故事,也有不少关于历史政治的书籍,散乱地这边一本那边一本,也不知道路西恩是认真看过,还是只不过用来装装样子。
安娜给他们添上茶水,便带着书房里等候的女仆离开,给路西恩和客人留下单独交谈的空间。
“你们在那边守着,别让人过来。”她指了两个女仆看门,又带着人去检查客房是否已经准备好。今天路西恩不知道要跟安达西聊到什么时候,但这么晚来造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