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桁自诩了解人生百态,但是这一瞬间一瞬间难得没搞懂小姑娘的想法。
回府后悄无声息的直接回了西院,气着了?闹上了?
没等到灵鹫,倒是等到了跟着灵鹫回安家的两个丫头。
朝堂之上的事情已经够姬桁忙,府上的事情姬桁向来直接交给徐嬷嬷管,按理说妾氏的丫头看见了什么也用不着和姬桁说,但等那丫头白着脸说完后,徐嬷嬷吓了一跳犹豫片刻带着两个丫头去见了姬桁。
姬桁恹恹的躺在软塌上,隔着屏风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两个丫头战战兢兢的说话。
说到季瀚池的那些话,两个丫头吓得声音都在抖,姬桁闭目睫毛也不曾颤一下,平静的就像季瀚池嘴里骂的那人不是他而是旁人,等后边两个丫头终于说到了灵鹫身上不那么怕了,说到灵鹫与蔺臣说的那些话时,姬桁倒是重新睁开了眼睛。
姬桁对自己的小侍妾没有太多了解,但却能想象到灵鹫与蔺臣说这些话时候的态度和语气。
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声音又像是掐出水似的软,就算那般硬气的话,说出来大抵也没多吓人。
就像只刚刚断了奶还没生出尖爪的猫儿。
毛茸茸又奶乎乎的,姬桁琢磨了一下当时的情境,竟然被他琢磨出了几分可爱。
只不过等后边两个丫头说到灵鹫维护他的那句话的时侯,姬桁神色微微一顿,眼眸中的情绪又尽数缓缓收拢了回去。
他确实不会将季瀚池的这那些话放在心上,也没那个空闲时间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书生使绊子,这些确实是事实。
可这些话却从灵鹫的嘴里说了出来。
人常说轻信招衅,多疑招离,但姬桁确实最多疑又极难相信旁人的那类人,自小习惯性的思考方式让姬桁根本没有意识到其实在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口微微的软了那么一刻,但转瞬即逝已经变成了惯性的怀疑。
为什么突然要和蔺臣说这些话,是真的这么想,还是知道跟着她的丫头会将这些话告诉他,为了讨好他所以才特意这么说?
还有那一句。
姬桁不知自己为何记得如此清楚,灵鹫问蔺臣还记不记得当初答应了她的父亲什么。
但蔺臣没有回答。
蔺臣当初到底答应了灵鹫父亲什么,而灵鹫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问蔺臣这个问题,还有灵鹫说了解他,他们之前甚至素未见过,灵鹫又如何了解他。
姬桁不可能直接找灵鹫来问清楚,更何况他的小妾氏好像因为他误会了她与蔺臣的关系在闹脾气。
闹了脾气该如何,难不成还要他去哄?
灵鹫没这个分量,姬桁也没这个必要。
他不可能去哄谁高兴,灵鹫有脾气也无事,脾气过了自然也就闹不起来了。
姬桁捏了捏眉心叫了卫七,下一刻卫七携着外边的冷风推门走了进来,扶着姬桁重新坐回到了轮椅上。
轻微的寒意袭来,卫七取了披风过来,暖和又华贵的雀金裘。
姬桁慢慢的系着披风领口的带子,却突然想起了早上灵鹫来见他时穿的那身衣裳,藕色的衣裙外边罩了一件镶了毛边的月白色斗篷,看着清清冷冷的单薄,一双手冻的跟冰坨子一样。
徐嬷嬷说她在外边等了他一个多时辰。
姬桁突然又蹙了蹙眉。
都已经来了姬府了怎的还穿那样的衣裳,就像姬府克扣到连几身暖和的衣裳都做不出来一样。
半晌后徐嬷嬷又被喊了进来,就听姬桁让她去请尚衣局的女官来替灵鹫做衣裳,做什么衣裳徐嬷嬷看着办就是,但多做几件暖和点的斗篷。
徐嬷嬷犹豫了一下斗篷用什么料子,姬桁随意瞧了眼盖在腿上的雀金裘,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