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曲郁山从洗手间出来,电话已经结束。周望卓还坐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茶几上,他没看手机,目光投在不远处菱格纹的地毯处,似乎在发呆。
直至曲郁山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拿起手机递给曲郁山。
“小郁,刚刚我不小心接通了电话,因为对方在问你,所以我跟电话那边说你暂时不在,你要不要回个电话?”
曲郁山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开心。
周望卓居然就跟崔柠通上话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刚刚有没有交换联系方式。
曲郁山一边想,一边说:“不用。”他答完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望卓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周望卓站起身,“这个点很晚了,很难叫到车,我送你回去,顺便我们可以单独说说话,刚刚人太多。”
曲郁山本想拒绝,但转念又想——
如果周望卓送他回医院,那是不是就能见到崔柠?
他们两个要是见上面,离他捡垃圾还远吗?
只要捡上垃圾,他就可以彻底脱离剧情的控制。
“那谢谢望卓哥了。”曲郁山说。
周望卓唇角略勾,“你不用跟我说谢谢,走吧。”
周望卓在日本这边专门聘请了一个司机,曲郁山本来是要回入住的酒店休息,但他想让周望卓见到崔柠,于是转而说了医院的地址。
周望卓知晓曲郁山要去医院后,像是随便问道:“怎么去医院?身体不舒服?”
“没有,是我的……一个朋友身体不舒服,住院了,我过去看看他。”
其实这话听起来就不对劲,很少会有人深夜去看望朋友,能这么晚让人去医院的,对方多半不是普通朋友。
但周望卓好像相信了曲郁山这个说法,没有再多问。一路上,周望卓仿佛又变成了十年前的邻家哥哥,他倦倦地靠在座位,问曲郁山这十年过得怎么样,偶尔也提及自己在法国的趣事。
虽然周望卓明显让人看出他的疲倦,他的长睫时而闭上一闭,可当曲郁山说话的时候,他会稍微坐直身体,侧头,眸光如水,一直静静地看着曲郁山。
这个人仿佛把一些礼节已经刻在骨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曲郁山转头看了下车窗外的医院大楼,又看向旁边的周望卓。他想让周望卓跟他一起上去,可他想不到好的理由。
如果是在酒店,他还可以说请对方上去喝杯水,但这里是医院,该怎么请人去医院坐坐?
总不能说让对方上去看看医生。
想不到好的理由,曲郁山在车里磨磨蹭蹭不肯走,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周望卓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长睫一垂,忽地拿了个礼品袋出来。
“小郁,我见你之前就买好了礼物,本来还在想你会不会喜欢,但现在不管喜不喜欢,你都要戴上,天气那么冷,你怎么围巾都不戴?小心感冒。”
礼品袋里是一条围巾。
周望卓拿出围巾,似乎准备亲手给曲郁山戴上,但曲郁山现在怕极了那个微弱电流穿身的感觉,不由往旁一躲。
躲完发现对方眼神微变,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动作太明显,曲郁山抿唇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自己戴就行,谢谢望卓哥。”
他伸手想去拿围巾。
周望卓顿了一下,才将围巾递给曲郁山。按道理,接完礼物,怎么都该下车了,可曲郁山还想着让周望卓去见崔柠。
找不到合适理由,曲郁山开始戴围巾,拖时间找借口。他把围巾戴了又取下,仿佛总是不满意戴的方式。
周望卓凝视了一会,突然轻笑道:“要不还是我帮小郁戴?小郁这样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