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怎么不过来?”
程稚:“……你没看那儿都落灰了吗?”
陆执动作一顿,看她的眼神有些犹豫。
程稚叹了声,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也没办法一下子就让他恢复正常。
她只能做一做自己目前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把地上的小水桶和小抹布拿起来,去院子里找地方接点水,进来擦出一块干净点儿的区域坐下。
画板和画架上落的灰并不多,可能之前被人擦拭过。程稚简单擦了擦,又拿出一张崭新的画纸,贴在画板上。
地上的颜料有不少开过的已经干了,幸好还没发霉,说明时间也不是很长。
程稚洗干净一个颜料盒,然后用小铲子把那些干得结块儿的颜料一点点铲掉,挖出下面还能流动的颜料,装进颜料盒里。
颜料盒是一格一格的,程稚装进去大概十来格,感觉颜色差不多了,就开始准备画画。
陆执全程伸着长腿双手抱胸地看着她。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微笑,直到程稚拿着画板,用较细的画笔沾取颜色,在素描纸上落下第一笔时——
陆执脸上的微笑终于消失了。
“……你今天很不一样。”他说。
程稚心里刚闪过一句“你终于发现啦”,就又听见他问:“是因为看见了秦昼么?”
程稚:“……”啊这。
“不对,这是在我的梦里——”陆执猛地站起身,目光落在之前买回来的华夫饼和红茶上,“……现在是梦,还是幻觉?”
“都可以吧。”程稚顿了顿,手里的画笔继续画下去,“我是梦还是幻觉——这个问题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陆执僵立在原地。
程稚看他一眼,声音软了几分:“重要的是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陆执忽然乐了,他低头好整以暇地看着程稚,逗小孩儿似的接她的话:“为什么呢?”
“为了让你快乐起来呀。”
程稚用较细的画笔,沾取鲜亮的纯色,在纸上画出了大概的形状。
陆执只扫了一眼,就看出她画的是刚才门外的景象。
白墙黑瓦,爬满墙头的花。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程稚的画笔偶尔落进小水桶,晃悠晃悠的、洗笔的声音。
“那你说说。”他笑着问,“怎么让我快乐?”
程稚认真看着画板:“我先想想这个怎么画……不对,你吃早餐了吗?要不我们先把之前买的华夫饼吃了吧。”
他又坐下来:“行。”
程稚一开始也没想到,跟陆执的相处后续会这么轻松。陆执不再纠结她的身份,恢复了最初温柔好相处的模样。
华夫饼已经冷了,红茶也变得温温的,但味道依旧很好。
俩人一起吃了华夫饼,程稚继续画她的橙色喇叭花,陆执就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看着,偶尔提一两句。
他时不时的也会拿起自己手机看一眼,回复几条消息。
这次画画一直画到中午,程稚肚子咕咕直叫。她还没动,就听见陆执在身边说:“休息会儿吧,我让人送了午餐过来。”
程稚把笔放下,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也站起来好多次,后退观察自己画的画,有几次还拿着画板到处转着看。屋子里没有开灯,全靠敞开的大门和外面的阳光,打光不同看见的效果自然也不同。
“你一直在这里陪我,会无聊吗?”程稚抱着画板边看边问他。
“习惯了。”
陆执也跟着起身。
他站在房间里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姿态优雅又贵气,目光温柔得像是某个宁静无风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