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后来魔界来接他的时候并没有透露太多。池先秋只知道他生母早逝,不为魔尊所喜,又被魔后忌惮。他在一次躲避追杀的时候,逃到了人界与魔界交界的一个边陲小城,在那里躲了十来年。
所以,按照时间算,两个徒弟现在都在受苦,或者正在受苦的路上!
池先秋一惊,合上记事本,丢开毯子就要出门。右肩上的海棠花烫了他一下,他把手覆在肩上。强行压制魔气。
*
玉京门是剑修门派,天下第一大宗门。宗门弟子皆着蓝衣,紧扎袖口,身负长剑,发带与腰带上或有松竹暗纹。
已是九月底,在山下各处招募新弟子的内门弟子纷纷回到玉京门。
池先秋匆匆换了衣裳,拿上东西,才下倾云台,迎面就遇上一队弟子。两个内门弟子带队,身后跟着十来个从各地挑选的年轻弟子。
玉京门雪山连绵,银装素裹,建筑古朴,初来的弟子们没见过这样的景致,忍不住低声惊叹。
队伍最后,一个不起眼的男人慢慢地走着。
他只穿着单薄的粗布麻衣,却是一副毫不畏寒的模样,脊背挺直。古怪的是,他的面上戴着一个铁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边脸。
他对玉京门的景色并不感兴趣,旁人赞叹,他却连眼睛也不抬一下,只是随着队伍往前走。
直到细细的风声吹过他耳边。
他抬眼望去,只见身着月白服制的男子乘风而来,池先秋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身形瘦削,眼眸漆黑,但唇色微淡,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他摆出沉稳的模样,却有些偷穿大人衣裳的天真。风划过他的广袖,轻轻摇动腰带上坠下的银铃。
——师尊。
男人望着他,如同望着九天之上的神祇。
队伍停下,带队的两个内门弟子带着他们作揖:“小师叔。”
玉京掌门池风闲只有池先秋一个徒弟,他比其他弟子都要高出一辈。只是对着这样的脸,弟子们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师伯”两个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成了“师叔”。又不知是什么时候,还添了一个“小”字。
男人慢了半拍,行礼时,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喊的却分明不是“小师叔”。
池先秋朝他们点了点头:“不用客气。”
面相较为严肃的内门弟子知白道:“小师叔这是要去哪里?可需要知白带着弟子们帮忙?”
出于体质原因,池先秋不常下山,就是倾云台也不常出,对外只说是闭关养病。他忽然出来,弟子们多问一句,也是应当的。
“不用,我去一趟锻剑堂。”池先秋顿了顿,“你们带新弟子上山来?”
他不太会和陌生人寒暄,有时候说的话就是看得见的事情,显得傻傻的。
弟子们也不敢觉得他傻。
知白点头应道:“是,都是南边来的新弟子,早晨才到,正要带他们去住处,然后去领试炼任务。”
池先秋想了想,最后点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知白先开了口:“那小师叔,我们就先走了。”
他又点头:“好,有事情可以来找我。”
哪里敢呢?他们就算去找掌门长老,也不敢去打扰整日待在倾云台的小师叔。
但弟子们嘴上还是应了。
池先秋赶着去锻剑堂,抿着唇角,很着急的模样,脚步匆匆,与他们擦肩而过。
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在他的脚边,他往前走了两三步,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确有一块乌色的木牌静静地躺在雪地上,很是显眼。
他快步上前,将木牌捡起来,目光一行人之中转了转,然后追上走在最后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