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秋看着眼前的狼崽子,笑得弯了弯眼睛。
合该是他们师徒有缘,叫他一找就找着了,若是托旁人来找,还不知道要绕怎么样的大圈子。
池先秋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短得连手臂都遮不住的衣裳,又心疼又好笑。
但是狼崽子好像对他很是戒备,只是看着他,竖起警觉的狼毛要扎他的手。
魔界派人来追杀他的时候,他见过很多不同种类的妖魔,他怀疑池先秋和他们是一伙的,可是池先秋看起来又和他们完全不同。
他紧皱着眉,看着池先秋。与自己一样,池先秋也高高地束着长发,只不过用的是银冠,而不是草绳。
他看起来好像也不比自己大几岁,脸生得嫩,一双眼睛清澈明净,柔和得像水。在他看来便是这人很傻,可能容易被骗。
而池先秋为了引他上钩,刻意穿的贵而不富的月白广袖袍,落在他眼里,也变作这人可能很傻的表现——哪有人穿着这样的衣裳来大漠呢?没一会儿就弄脏了。他垂眸想道。
正当他一条一条地归纳池先秋的可疑之处时,池先秋已经上了前。站在他身后的小孩推了他两下:“老大?”
他抬眼,对上池先秋的目光,不自觉就把架在长凳上的脚放下来了。
——来自师尊的无形的威严。
池先秋上前:“在下不小心碰坏了你们的门,请……”
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狼崽子。顾淮山这个名字,是后来他被魔界认回去之后才起的名字,他现在好像还没有名字。
而他也是这样说的:“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喊我狼崽子,你随意。”
池先秋偏偏不这样喊:“请、这位老大开个价钱?”
“那扇门原本就要坏了。”
“总归是我弄坏的,还是请你开个价钱。”
都说了不用他赔了。狼崽子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比自己大几岁,长得还挺好看,怎么就傻了呢?
他抿了抿唇角:“那一百两。”
二十两就足够寻常农户过一年了,买得起堆起来一座山高的破门。
他是怀着逗弄取乐的心思的,却不想池先秋认真地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百两银票。再一转手,一张银票就变作两张。
狼崽子是在来人界之后才知道,人界要用钱,东西不能当街抢的。不过他也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钱。
池先秋把一张银票推到他面前:“这个给你们。”
狼崽子抿了抿唇:“嗯,客气了。”
“还有一张——”池先秋垂眸看向赌桌,赌桌上的赌具并不多,只是几个骰子、骨牌,赌注也不贵重,只是几袋粮食,“我和你赌两局,可以吗?”
“当然……”狼崽子戒备心强,但是看看池先秋手里的银票,又不太舍得,“好啊。”
池先秋一跃成为赌桌上最有地位的人,还有人专门给他搬了把有靠背的椅子来。
他刚要坐下,却被越舟拉住了:“师尊。”
越舟帮他把椅子擦干净,才让他落座。狼崽子见了,不屑地撇了撇嘴。
池先秋还没上过赌桌,低头拨弄了一下骰子,狼崽子皱眉:“你不会玩?”
“不会。”他倒是十分坦荡地承认了,“玩个简单的吧?”
“最简单的,猜大小,你来摇。”
“好。”
池先秋拣起骰子,狼崽子又道:“你还没有说赌注。”
“哦,你赢了,这一百两银票归你;要是我赢了——我就要你。”
这话听起来真够怪的,狼崽子抽了抽嘴角,脸色难看得很:“你是卖人肉的?”
要是卖你的话,应该是狼肉。
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