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雪花。
“师尊……”他嘟嘟囔囔地唤了一声,然后把脸埋在池先秋的颈窝里。
池先秋叹了一口气,见他这副可怜的模样,终究不忍苛责。只是抽出手,拾起毯子,掐了个清洁咒,再给他披上。最后把人抱到自己身边,掌心放出暖意替他暖着。
李鹤就挨着他坐着,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着吗?”虽然不舍得骂,但装装样子还是要的,池先秋抬手打他的屁股,“怎么又跑出来了?”
李鹤怯怯地看了一眼乔决明,大约是觉得在外人面前,被师尊打屁股有点丢脸,“唔”了一声,就抱着池先秋的胳膊,也不回答,只是挨着他。
见他如此,池先秋也不再说什么,复又看向乔决明:“最后一件事情是?”
乔决明朝李鹤那里转了转头,池先秋了然,抬手把李鹤的耳朵捂住。
“可以了。”
“最后一件事情,有关你的大徒弟越舟。”
“嗯?”
“你让我替他看诊,我当时‘看’过他的手,他手上的伤疤十分古怪。”
“怎么了?”
“他对你是怎么说的?”
“他说……是火烧的。”池先秋回想着那时的情形。初见后不久,他就问起越舟脸上的面具,越舟便把双手给他看了,“他说是自己很珍贵的东西掉进火里了,所以伸手去捞,被火燎成这样的。”
乔决明眉间一片郁色:“这一点他倒是没骗你。”
“如何?”
“他手上那些伤疤,确实是被火燎的,却不是一般的火。”乔决明拿起竹杖,在雪地上划出几道线条,“伤口虬结,呈毒蛇团绕状,蛇吐信子,复又虬结,一重一重不曾断绝——”
乔决明语气微冷,下了定论:“不是寻常烧伤,他是被地河冥火所伤。”
修真界修士寻道,以求长生不老,也曾有实力深厚的修士离魂出窍,探究死后世界。
据说冥界地府四周有地河围绕,便如人界的护城河一般。地河虽名为河,却与水无关,相反的,河道之中是熊熊火焰,火舌舔舐如同毒蛇吐信,浓烟遍布,令人不得近前,稍稍靠近,便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人死后魂魄须淌过地河,才能抵达地府。
心无杂念,至真至善的魂魄过河,如履平地,毫无阻拦;但若是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仍斤斤计较,贪恋俗物,困于七情六欲的魂魄,执念愈深,过河时经受的苦楚愈大。
乔决明道:“这也是我请留守太和的师弟查到的,你那个大徒弟手上的伤疤,说明他去过地府,至少去过地河。他的脚上也有这样的伤疤吗?”
池先秋想了想,有一回在后山,越舟淌水给他捉鱼,当时他脱了鞋袜。
他摇头:“好像没有。”
“这就是最古怪的地方。就算他是淌过地河、从地府回来的,为什么他的伤疤会在手上?他脸上面具遮掩的地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伤疤?他究竟在地河做了些什么?”
池先秋轻声道:“他伸手去捞……”
他还是不自觉信了越舟的说辞。
“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才能一路漂到地河?他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我不知道。”
乔决明抿了抿唇:“有琴有一句话总没说错,你这几个徒弟,除了李鹤,其余个个都来历不明。你要把他们留在身边,我原本不觉得有什么,你高兴就好,现在看来,你还需要好好斟酌。”
池先秋撑着头,垂了垂眸,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了:“你说得对,我是得好好查查。”
前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甚至他连听都没听过的顶级剑修,这一世要拜他为师,从开始就是极其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