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再三确定自家老哥没有强撑着, 虽然面色依旧有些白,但一双眼睛完全没有衰老自然体征的浑浊感,甚至还带着些精芒, 一副老狐狸的模样。
且对方还老讲究了,喝个白开水,也得用上天目釉建盏杯。托着茶盏,姿态从容优雅, 手一点也不抖。看起来十分有力气!
见状, 沈瑜缓缓吁口气,给自己随意拿过一次性的消毒茶杯,喝口茶,压压惊。
沈琏润过嗓子, 把茶盏往茶几上一搁,看着急急忙忙搁下茶杯来给他整理靠枕的弟弟, 美滋滋的抬手点点沈瑜的红眼睛, “哎哟眼圈都红了,小兔子一个了。”
听着人还带戏谑的,沈琏把被角给掖好, 边拉长着脸不虞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听过没?以后不许拿自己身体吓唬我们。思宸吓得都顾不得时差要连夜飞回来了。”
“哎哟,思宸回来干什么?”
沈琏控制不住的笑了笑,嘟囔道:“他不是野心勃勃的,要搞全球汽车智造行业峰会的?开会大半月,连宝宝贝贝都不要了。”
带着埋怨的话语脱口而出后,沈琏嘴角的笑意一僵, 抬手揉揉额头, 下一秒眼神都带着决然看向沈瑜, 不容置喙开口:“你赶紧联系, 让他不要回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现在叫打仗懂吗?要是真能在他,以他为核心的团队斩获下一轮工业智造中汽车智造的关键性一步,多长脸!非但沈家,就是咱华国都有脸面。所以,这搁古代,都属于能被夺情的。更别提,我还活蹦乱跳的!”
越说越急,沈琏忙不迭道来自己先前顺着医生检查躺ICU的原因:“我先前琢磨着躺都躺进ICU了,那我这么一病,你们对付傅家不就显得理直气壮些,省得某些捏酸吃醋的人说我们以势压人。”
说到最后四个字,沈琏眼里带着些哀恸。
他年少时候脾气可爆了,算得上黑白分明,嫉恶如仇,完全不在意别人捏酸的话语。可历经动荡,被那些曾经捏酸过的人借着政策打压沈家到尘埃里,他才被迫收敛了脾气,学会了成长。
虽然一晃眼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沈家又勉强算得上一方富贾了。可到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在他这样的观念下,沈家子弟也被迫学会了“吃亏是福”观念。
当然这帮混小子经常是阳奉阴违的!
想着,原本情绪有些低沉的沈琏又乐开了。他还是个很开明的老头子,贯彻落实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之道。
而且,沈家子孙们都很成器呀!
距离主宅当故居还剩两年六个月!
不管不管,反正得按着老规矩来,三叔三婶的故居就是沈家大宅!
听着沈琏诉说的条理分明,还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整张脸都笑成一朵喇叭花了。沈瑜又狠狠松口气。抬手缓缓拍着沈琏的后背给人顺气,边开口:“好,您别急,我马上就打电话联系沈思宸,告诉他,现在已经有宝宝贝贝替他尽孝啦,让他好好学习先进的技术,最好多撬几个人才荣耀归来!”
“没错!”
沈琏一字一顿,伸手比划:“有曾孙孙。那么大,还两个!”
看着沈琏一副曾孙是宝,孙子是草的表情,沈瑜笑了笑,干脆无比的打了越洋电话联系沈思宸。
沈思宸毫不客气的怼着:“我给您设计的鹦鹉呢?鹦鹉送人,智能手环也不带,老沈啊,您可比宝宝贝贝还不听话。”
“孽障!”沈琏气得直接挂断,再回拨回去,“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提醒一下,你小时候看葫芦娃,喊的可欢快了。”
沈思宸:“…………”
爷孙两隔着电话诉说了几句后,沈思宸听着声音有些疲倦的沈琏,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板着脸督促沈琏休息,也就跟沈瑜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