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比早自习还要早一个小时,清晨车流不多,他们沿着自行车道在马路上穿行,江起淮骑得很稳,陶枝甚至两只手可以不用抓着座位。
少年宽阔的背弓成一道流畅的弧度,宽大的校服外套被风鼓起来,柔软的布料擦着她的鼻尖,洗衣粉的味道带着干净的整洁感。
耳边风声吹拂,陶枝坐在后面晃荡着腿,身子往前靠了靠,人渐渐放松下来。
车子已经骑进了二医大的校园,实验一中已经很大了,却跟大学的校园没得比,江起淮似乎对学校里的路熟门熟路,甚至没看路边的牌子,车轮滚着满地橙红色的落叶在林荫小道中穿行。
不时可以看见穿着实验校服的学生三两一堆说笑着往体育场的方向走。
前面不远的地方,陶枝看见了厉双江他们。
她刚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江起淮的声音从前面淡淡传来:“抓紧。”
他的声音在前面,音量不大,陶枝没听清,她伸着脑袋:“什么?”
“前面有个下坡。”江起淮说。
他话音刚落,车子速度陡然加快,顺着斜坡笔直地往前滑,陶枝人在后面被晃得人猛地往前一斜,她叫声憋在嗓子眼里,化成了一声慌乱的呜咽,手指下意识缠上前面人的外套抱着他的腰,鼻尖顶着他的背,整个人贴上去。
少年脊背僵了一瞬:“都告诉你抓紧了。”
“那我不是没听清楚吗!”陶枝脑袋还抵在他背上,声音闷闷地,“大点声音说话就是能累着你。”
江起淮轻笑了一声,没说话。
自行车滑过斜坡,重新平稳下来,陶枝后知后觉地开始有些不自在。
她手臂慢吞吞地收回来,冰凉的指尖搭上发烫的耳坠,捏了捏。
厉双江站在坡上,看着前面慢慢拉开距离的那辆自行车,有些呆滞:“刚刚那是,淮哥和……?”
蒋正勋点了点头:“和班长。”
厉双江虽然反应迟钝,但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俩怎么又一块儿来了啊?”
蒋正勋没说话,看着他。
“你看我干啥?”厉双江纳闷儿地说。
蒋正勋:“我看傻子。”
“你他妈,”厉双江不服气地说,“老子上次考六百八!”
蒋正勋打了个哈欠,继续往前走:“你考七百八也不耽误你是个傻子。”
厉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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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枝到体育场的时候,里面已经热闹起来了。
实验的秋季运动会只有高一和高二两个学年,高三只剩下半年高考,停了所有娱乐活动,被关在学校里专心读圣贤书。
大学的体育场比实验要大一圈儿,高一高二各占一边儿,中间的空地上来帮忙的大学生志愿者开始布置跳高标枪之类的运动项目了,田径跑道上学生穿梭,两边看台有老师在组织自己班的学生。
陶枝跳下自行车,江起淮把车锁在体育场门口,两个人进去找一班的位置。
高二一班因为打头,位置分布靠近看台,看台的防护栏前,赵明启和几个男生正在绑条幅口号,红色的底色配上黄色的字,被风鼓起来猎猎作响。
付惜灵在看台上拖着一个大袋子,挨个给来的人发小拍手。
她个子小,那个黑色的大袋子几乎有她半人高,非常重,小姑娘吃力地拖着往前走,旁边玩手机的季繁百忙之中抬起头来,有些看不下去,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没怎么费劲儿就提溜起来:“行了,玩你的去。”
付惜灵闲下来,看见陶枝走过来,朝她挥了挥手。
陶枝也蹦跶着隔着场地跟她打招呼。
等人到齐方阵列队结束,学校领导开始在主席台上讲话,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