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了,他看见江起淮进来,暗下去的眼睛再次明亮了起来,仿佛濒死之人看到了新的生机:“江总监!”
江起淮走到自己刚刚坐的位置上,俯身拿起外套。
程轶看着他,展开了双臂:“盟友!以后只有咱俩相依为命了,你不能背叛我啊!”
江起淮身子往后撤了撤,让程轶这一抱扑了个空,他掀了掀眼皮子:“我先走了。”
“你有啥事儿,”程轶纳闷儿道,“这不刚吃上么。”
江起淮起身走到门口:“你们吃。”
他手把在门边儿,刚要拉开拉门,又转过头来,看向陆嘉珩:“你别出来。”
陆嘉珩挑眉:“我今儿睡这儿?”
江起淮没搭理他。
“哗啦”两声,包厢拉门被拉开又关上。
程轶看着门口的方向,还没反应过来:“他不让你出去是啥意思?”
“怕我被熟人看见啊。”陆嘉珩倒了杯酒,悠悠道。
程轶:“这又是啥意思?”
陆嘉珩看着他,突然对这个弱智升起了一股怜爱之情,他叫了他一声:“老程。”
程轶:“啊?”
“你这盟友怕是要没了。”陆嘉珩语重心长地说。
程轶:“啊??”
-
陶枝捏着筷子,闷头夹了最后一片三文鱼刺身。
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吃得认真专注又旁若无人,仿佛对面喝得龙飞凤舞的赵明启他们并不存在。
厉双江正勾着江起淮脖子和他碰杯,陶枝有的时候觉得男人之间的友谊真是简单又神奇,无论多少年没见,多久没联系,再见面只要两杯酒,就能重新开始交心。
厉双江高中的时候就没见他醉过,工作以后酒桌上被客户磨炼了一轮,酒量明显见长,赵明启已经在旁边趴着了,他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而江起淮。
陶枝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他又被斟满的酒杯,这人从坐下到现在就没停过。
“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呢?”厉双江问。
江起淮手指捏着小巧的清酒杯:“投资。”
“操,那你他妈现在不是富爆了,”厉双江摆了摆手,“我对这一块是一窍不通,到时候你给兄弟推两支股。”
陶枝有些意外地抬起眼来。
江起淮不像是会做这行的人,他向来懒得跟人打交道,只喜欢埋头做自己的事,她以为他会选工科研究型的工作。
她刚一抬头,正对上对面人的视线。
不知是巧合或是无意,她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她。室内明亮的光线下,他的眼睛依旧是透彻冷感的琥珀色,看人的时候带着浑然天成的淡漠疏离。
陶枝不避不让地和他对着看了几秒,视线才轻飘飘地移开,若无其事地从寿喜锅里挑了几根乌冬面出来。
这寿喜锅煮得有点久了,汤汁全部浸入到乌冬面里,鲜甜的味道冲着舌头和喉咙。
即使是她这种嗜甜如命爱好者,都觉得这味道有点儿齁了。
陶枝咬了下舌尖,倒了杯柠檬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压住了那股过分浓郁的咸甜味。
果然有些东西,就是不能放太久。
-
这一顿饭吃得尽致尽兴,分开前,厉双江扛着已经昏迷了的赵明启要了江起淮的家庭住址。
“你这次要再敢跟老子玩失踪,我直接去你家砸门了。”他警告道。
陶枝站在一边翻了个白眼。
你砸他家门有什么用?
这人能直接搬家。
厉双江他们都喝了酒,车子丢下打车走了,付惜灵双休日要回家,走之前,她有些犹豫,跟陶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