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淮。”她叫他。
江起淮眼神沉沉地看着他。
“我很喜欢你,”陶枝轻声说,“一直很喜欢。”
江起淮怔了怔,很低地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虽然他知道得有些迟了。
但万幸,还来得及。
“所以,”陶枝看着他,深黑色的眼睛静静的,薄薄的眼皮透着红,连眼角都是红的,不知是因为醉了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你别丢下我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语速很慢,咬字有些含糊:“你别再丢下我了,我会伤心的。”
她像一个被欺负了委屈得不行的小朋友,固执又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字说。
江起淮的喉咙滚了滚,有什么情绪像这隆冬里深而厚重的雪,铺天盖地压下来,压得人生疼而压抑。
他抬起手,掌心落在她头顶,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
陶枝仰起头来,歪着脑袋看着他:“你为什么道歉?”
江起淮低了低头,亲她发烫的眼皮,移到稍凉的眼角:“让我的枝枝伤心了。”
陶枝不知道被他哪个字取悦到了,她眼睛弯起来,睫毛眨动扫着他的唇,有点儿痒:“但你的枝枝是很宽容的枝枝。”
江起淮低笑了一声,顺从道:“嗯,我的枝枝最宽容。”
“说是这么说,”陶枝话锋一转,“我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原谅你。”
“……”
陶枝微微抬起头来移开了一点儿距离,瞥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得让我今天开车才行。”
江起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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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鬼喝醉了酒以后向来非常难伺候,看着跟平时区别不大,讲起话来也条理分明思路清晰,但总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任性要求。
直到车子开到家门口,陶枝还在因为江起淮不允许她酒驾的事情而发脾气。
她明明最后都退了一步了,表示愿意只踩油门刹车,由江起淮来把方向盘,俩人默契配合,完美上路。
他还是不同意。
陶枝眯缝着眼,看着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找了个车位停下以后熄了火,江起淮转过身来。
她迅速把眼睛闭死。
四周悄然无声,眼睛紧闭着透不见半点儿光亮,连感觉都在酒精的麻痹下而有点迟钝。
好半天,陶枝都没听见任何响动,她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再次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朝旁边看过去。
江起淮靠进位置里,冷着的一张脸,毫无情绪地看着她。
陶枝被抓包,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歪着脑袋,靠在副驾里,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
坦然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江起淮忽然很低笑了一声。
陶枝睁开眼,不满地看着他:“你笑什么?我正在发脾气呢,你不哄哄我就算了还笑。”
“那要怎么哄?”江起淮虚心求教。
“这还要我教你?”陶枝撇嘴。
江起淮顿了顿,似乎是思索了一下,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来。
他拉开副驾的门,站在车门旁,两只手臂向前朝她伸了伸。
陶枝看着他的动作,愣愣地问:“干什么?”
“哄哄你,”江起淮侧着脑袋,下巴往电梯那边儿微抬了下,“抱你上去。”
陶枝眨眨眼,嘟哝着说:“就这么一段儿路,你矫情不矫情。”
“那要不要。”
“要,”她瞬间坐直了身子解开安全带,仰着脑袋笑眯眯地朝他抬起手,声音黏黏糊糊地说,“殿下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