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老妈更喜欢我,就像我也始终觉得陶老板更喜欢你,但老妈临走之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保护好你,”季繁说,“有些感情呢,我觉得父母是不能控制的,能完完全全保证一碗水端平是一件多难的事儿啊。我觉得吧,更爱一个,也不代表不爱另一个,相反的,她可能直到走都觉得自己对你有亏欠。”
季繁将手里的最后一点可乐喝了,转过头来:“所以吧,也不是真的多不喜欢他,可能是看见他打算来抢我的活儿,就下意识觉得有点儿不太爽。”
陶枝侧着头,忍不住笑了一声。
看着她笑,季繁纳闷道:“不是,我难得认真一回,你怎么还笑啊。”
陶枝:“因为你认真的时候就是特别好笑啊。”
“……”
季繁叹了口气。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冰镇过的桃子汽水酸甜冰凉充斥口腔,刺激着味蕾和喉管,陶枝捏着玻璃瓶仰头喝了几口,听见季繁忽然叫了她一声:“姐。”
他很少很少这样叫她,上一次还是季槿去世的时候。
陶枝顿了顿。
季繁将手里的空可乐罐放在桌上,他耳朵有点儿红,似乎很不自在,却极其认真地说:“虽然我活儿被抢了,但是有人能代替我的位置保护你,我还是挺高兴的。”
陶枝看着那双和她相似的漆黑眼睛,静了一会儿。
双胞胎真的很神奇。
他们不明说也能大概猜到彼此的想法,甚至有非常偶尔的情况,在其中一个人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另一个也会心神不宁。
他们就像本该是属于一个的灵魂,因为上帝的作弄被分成了两个。
她跟季繁其实小时候长得很像,一两岁时候的照片两个人几乎完全一模一样,随着一点一点儿长大,反而越来越不像了。
到现在,就只剩下眉眼的轮廓有几分相似。
汽水冰凉的玻璃瓶将凉意一直传递到指尖,陶枝低了低眼睫,笑了一下。
“姐姐也很高兴,看着我们阿繁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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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起淮上楼找人的时候,陶枝没在房间里。
她在下面坐得无聊,江起淮本来以为她回房间玩自己的了,结果一推开门,卧室里一片安静,连灯都没开。
他开了灯,走到洗手间门前,抬手屈指敲了下门。
没声音。
江起淮走到她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抽出手机点开微信。
字打完消息没发出去,他椅子一转,手肘抵着书桌的边缘发送。
等了一会儿,陶枝没回,不知道跑去哪里干嘛了。
这人连在自己家里都能跑得不见人影的。
江起淮将手机放到书桌上,随手抽了本她桌上摄影相关的书来看。
她房间桌上书很少,几乎都整整齐齐地竖立着码在桌边儿,大概是因为不常回来住很久没看,书上边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江起淮手里拿着那本摄影书翻看了两眼,目光从面前立着的一排书书脊上面扫过。
少了一本挤在那,那些书松散了很多,歪歪地斜过去了两本,露出了原本被挤在最里面的薄薄的一本。
江起淮视线停在上面,手指顿了顿,放下了手里的书,将那一本抽出来。
一本封面泛了黄的英语作文集,书页的边缘也已经磨损出了毛毛边,页脚有一道卷起来的折痕,不知道已经被人翻开了多少次。
他低垂着眼,翻开了已经有些软的封面。
然后,他看到了里面的扉页。
江起淮捏着书页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僵硬得像埋在寒冬雪夜里的冻枝。
几乎只是瞬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