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堂堂正正在工部做官的人吗?结果呢?也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杨伦望着邓瑛的面容,一时哑然。
邓瑛叹了一声,“杨子兮,帮我跟白玉阳求情,不要把我长时间地困在刑部大狱,我在外面,还能跟诏狱制衡一二,若司礼监反弹劾这次弹劾我的官员,你们内阁不至于完全被动。”
杨伦道:“难道司礼监敢弹劾老师?”
“白大人虽在病中,但这一本奏章是他起笔写的,这就……”
“该由我来写的!”
杨伦打断邓瑛,“我早该想到,我不写就是逼老师写。”
邓瑛轻道:“都一样。”
“能一样吗?我尚年轻,老师已经是古稀之人,如今又病重,经得起什么折腾。”
“杨子兮你冷静一点,我掌东厂这么久,三司我牵制不了,你们自己想办法,但是只要是落在诏狱里的案子,我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杨伦抬头凝着邓瑛的眼睛。“东厂是陛下拿来震慑我们的,你用来救我们,你自己怎么办?”
邓瑛笑了笑,“这是我的事。”
杨伦喝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就能逼着老师认可你。”
“那你要我怎么做?”
邓瑛迎风抬起头,“老师认不认我,我早就没有执念,但我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你明明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
杨伦心里有些后悔,低头看向邓瑛的手腕,岔开了将才的话题。
“他们现在带你去刑部,是要做什么……”
“戴死罪、徒流办事,还能做什么。”
邓瑛抬起手,“无所谓,只要不关着我,锁就锁吧。”
“妈的。”
杨低骂了一声。
邓瑛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不要露情绪。”
杨伦压低声道:“你这样怎么在宫里生活?难道又要累我妹妹?”
邓瑛听他提起杨婉,垂眼沉默。
杨伦咳了一声,转话道:“她最近买下了之前被张洛查封的清波馆,馆内的收益不能入宫,暂由我的妻子代掌,你帮我问问她,她需不需要,若是需要你就替带进去。”
邓瑛笑笑,“你这就是多此一问,她在承乾宫,衣食都是最好的。”
杨伦喝道:“那你呢!身子不要了?她还要照顾小殿下,怎么得空天天照顾一个带着镣铐的人?你拿钱去给哪些阉童,让他们照顾你的起居,不准累我妹妹一个,否则我下回见到你,一定揍你。”
一大片风从二人身旁吹过,吹起二人身上厚重的官服。
两个人同时想起了杨婉的面容,一道沉默了下来。
良久,邓瑛才轻声道:“子兮,我在广济寺的那一间房子是留给杨婉的,我知道,我现在这个处境,必会被刑部抄家,要保住它很难,但我还是希望你帮我想想办法。”
杨伦听完这句话,心中忽然猛地一抽。
他平时并不算一个在情爱一事多敏感的人,可是听到邓瑛要给杨婉宅子,他却如同被冷水浇头,心头猛得生出一阵恶寒 ,不自觉地捏着袖子,牙齿龃龉,“你们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给她宅子。”
邓瑛咳了两声,“我没有别的留给她。”
“我问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要留东西给她?”
邓瑛沉默地看着地面。
杨伦脖子上的经脉逐渐暴起,握拳朝邓瑛逼近几步,“邓符灵!我在问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给她宅子!”
邓瑛仍然没有说话。
这种沉默令杨伦浑身颤抖,他偏头看的着邓瑛,喉咙里逼出来的声音很是尖锐,“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