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完又咳了几声,将双手交到杨婉手中,“我怕我弄痛你,也怕你不舒服,我怕你以后不肯握着我的手教我做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让你……”
“傻子,都谁教你的?都教你什么啊。”
邓瑛轻轻地侧过身子避开杨婉的目光 。
他能向谁学呢,司礼监的那些人平时是会去妓馆和寺庙里鬼混的,南海子外面游荡着好些伺候的太监们的行脚女人,司礼监私底下也会聚在一起谈论如何与女人们取乐,邓瑛在旁听了很多,想起杨婉的身子,就恨不得将自己的手一辈子锁死。
直到他在混堂司陈桦的陈桦房中,偶然翻出一本书。
那是宫廷禁书,陈桦之前一直藏得很小心,谁知前一夜醉了酒,翻看过后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放在书案上,被找他说事的邓瑛随手拿了起来。
陈桦被他吓得半死,当场就跪倒在了邓瑛的面前,浑身发抖。
“督主,我愿意认罪领罚,但求督主饶命啊。”
邓瑛没有说话,坐在陈桦的榻上翻开那本书。
“督主……哎……”
他索性跪在邓瑛面前扇自己的耳光。
邓瑛压着书页,“你做什么,停下。”
陈桦哭道:“督主不赦命,奴婢不敢停下。”
邓瑛合上书,闭着眼睛平复了一阵,方低头看向陈桦道:“为什么看这种书。”
“奴婢该死,不该看啊……”
“陈掌印,我没有处置你的意思,好好说话。”
陈桦这才怔怔地止住哭腔。
邓瑛指了指自己对面,“起来坐下说。”
陈桦迟疑地站起身,搓着手坐在邓瑛面前,“督主当真肯替奴婢遮掩吗?”
“嗯。”
邓瑛放下书,轻轻呼出一口气,“我……”
“奴婢明白。”
陈桦打断他,“督主你一直对我们都很仁慈。”
他这么说,邓瑛也没别的话讲,毕竟他也不知道,如何自解,他此时内心之中,那阵荒唐的悸动。
“你与宋司赞……”
“没有!绝对没有!奴婢与宋司赞绝对没有行过苟且之事。”
“苟且”二字直接刺入邓瑛的心脏。
陈桦不知道邓瑛心中所想,一味老实地剖白自己 。
“督主,不怕您笑话我啊……哎……我心里想云轻很久了,可是我又不敢对她做什么,不对,还做什么呢,我是连跟她提都不敢提。她是以后能出宫的内廷女官,她守好自己,说不定出去以后还能遇见个好人,开开心心地过下半辈子,我要是伤了她……我不得下地狱吗?”
他说着说着,捏紧了膝盖上的裤子。、
“她从来不准我进她的居室,我连她衣衫单薄的样子都没有见过,但我就是没能忍不住,我的确是没了下面,可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只要用心一点,懂事一点,小心一点,还是有法子,让她开心的。可是督主,我真的只是自己想想,然后偷着学,我该死,我真的该死,但云轻是端正的姑娘,她……”
他说得语无伦次,只是希望邓瑛相信宋云轻的品性。
邓瑛的手静静地放在那本书上,他想对陈桦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白日的冷光静静地落在他的手上,那几根手指曾经要了杨婉的身子,沾染过杨婉下身温暖的春流。杨婉没有让他像书中的那些阉人那般匍匐于下,她留着他的底衣,自己躺在桌案上,留下空间让他得以站在她面前。
他遇到的是杨婉,陈桦遇见的是宋云轻。
他们对这件事有同样羞愧的认知,可是邓瑛没有被伤害过,杨婉保护他的自尊就像保护一片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