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
“这么多吗?”温蕙道,“我是看到单子列的很多,我没数。”
“不算多。”霍决道,“牛贵在京畿共有别苑房宅三百多处,我只留下了四十处,其余的全上交了。”
温蕙无语半晌。
“你成日里到各地办的都是剥皮实草的事。”她道,“从来不照照镜子?”
霍决笑了笑:“上面许的,便不是贪。上面不许你还伸手的,才是贪。”
温蕙的目光凝了一息。
霍决俊眉修目,偶笑起来,阴厉气散去,好看许多。
有一段时间,他是很爱笑的。那段时间,温蕙也爱笑。
只好的时光易碎,总留不住。
霍决的目光投过来,温蕙随即移开了目光。
“不必十天半个月,若想踏青,出去走走便是。”温蕙道,“陆嘉言三月初六娶亲,我不用特意躲开。不关我的事。”
小陆探花守了一年妻孝,与宁阁老的孙女宁九娘订下了婚事。
这婚事其实早就谈好了,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一个走礼的程序了。陆睿一出妻孝,两家便在一个月里过完了六礼,定下婚礼在三月初六。
霍决道:“是,你说的对。”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温蕙:“这个,陆大姑娘。”
霍决注意到,经过之前的事,倘若他喊“陆璠”甚至“璠璠”,温蕙的身体就会绷紧。相比之下,他喊“陆大姑娘”,她会放松一些。
那之后他就一直只喊“陆大姑娘”。
温蕙凝目看了一会儿,道:“你又放了人在她身边?”
“陆府一直在采买奴婢、小厮和护院。”霍决道,“倒方便了我们放人进去。”
温蕙蹙眉:“在京城采买吗?”
霍决道:“是。”
明明开封和余杭还有那么多世仆家里的儿女没有差事,眼巴巴想进府当差呢。
温蕙捏着那张纸没说话。
霍决捏住她的手:“有这些人帮你看着陆大姑娘,她有什么事你都能立刻知道。纵她有了后娘,也不怕。”
“我本就不怕。”温蕙道,“她是女孩子,陆家不差她的嫁妆。不管陆嘉言再娶的是谁,只要脑子清醒的,就知道好好把她养大发嫁,落个好名声。”
“和你比,后娘算得了什么?”
霍决揽住温蕙的腰,将她箍在怀中,把脸贴在她肩头,道:“再有一次,你杀了我。”
温蕙没说话。
霍决道:“我现在只想好好和你过日子,再不想别的了。”
温蕙扯扯嘴角:“我本来一直就在好好过日子。”
霍决道:“是,都是我不好。”
三月初六,又是一个让京城女子们心碎的日子。
小陆探花娶亲了。
宁九娘十里红妆,陆嘉言一身吉服。
这是京城人第二次看到小陆探花穿红袍,当真是公子无双。
人们都涌到迎亲队伍要走的路上,摩肩接踵的围观。盛况不亚于进士游街的那一天。
陆睿骑在骏马上,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人群。
高头大马做新郎,该是人生得意事,大家都想看小陆探花的笑,只看不到。
当那红袍公子远去,人群中许多女子流下眼泪,有抽噎的,有默泣的。
当队伍过去后,人群散了。羡慕流泪的女子们也散了。
独有一个妇人,蓬头垢面,宛若乞丐,哭得涕泪泗流。
人们都散了之后,她就坐在路边的地上哭,鼻涕眼泪一起流。
旁人不由觉得好笑:“人家待嫁的姑娘哭一哭,羡慕一下。你个妇人,还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