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敬则则在浴池里凫水玩儿,她喜欢被水波包围的感觉,温暖、轻柔,无限地包裹她每一寸肌肤,让她觉得安全,好似回到了小时候母亲的怀抱里。
“看来你凫水凫得真不错了,有些像传说中的南海鲛人一般。”沈沉蹲在池边看着敬则则道。
敬则则从水里抬起头,看着“久违”的皇帝,抹了抹脸上的水珠,“臣妾倒也想做个鲛人,自由自在的。”
沈沉起身开始解腰带,敬则则站在水里稳稳地看着,没有动的迹象。
“生朕的气了?”沈沉道。
“没有。”敬则则神情淡淡的,跟皇帝生气,那会气坏自己身子的。
“你生气的时候就会自称臣妾。”沈沉道,平日么自然是“我我”的。
敬则则扯了扯唇角,实在没心情敷衍皇帝。
沈沉缓步下水,“朕这几日没来,生气了?”
“有点儿,不过我知道皇上是在忙出海的事情。”敬则则撇开头道。
沈沉点了点头,替敬则则把颊边的水滴抹掉,她微微偏了偏头,这是避让的动作。
沈沉收回手,叹了口气开始解释,“忙是一回事,主要是朕怕你替任有安求情。”
“臣妾为何要替任有安求情?皇上为何又怕臣妾求情?”敬则则摆正脑袋看着皇帝不解地问。
“定西侯夫人递牌子进来找你就是为这事吧?”沈沉道。
敬则则点点头,有些低沉地道:“皇上为何会以为我要求情?百越之败,劳师糜饷,多少士卒再回不到家乡,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若非我在皇上面前多嘴多舌,皇上也不至于……”
“打住。”沈沉笑道,“朕发现你这人还挺自恋的哈?”
敬则则沉默地瞅了皇帝一眼。
沈沉伸手搂过敬则则道:“这事你揽在自己身上做什么?朕在你跟前提任有安的时候,其实早就做了决定,否则也不会说出来。一切都是朕的错,朕远离疆场太久了,久得有些常识都忘了。”沈沉自嘲地一笑,“这些日子朕也是在反省。”
“皇上心中既然有了决断,为何又怕臣妾求情?”敬则则道,皇帝既然主动提及了任有安,显然他现在对怎么处置他也已经有了主意了。
“怎么不怕?若是不答应你,你哭鼻子朕怎么办?”沈沉逗着敬则则道。
“皇上才不是怕人哭的人。”敬则则撇撇嘴。
“朕是不怕人哭,可单单局势会怕你不高兴,怕你哭。”沈沉道。
总是说这种话来哄她,敬则则听了没觉得甜蜜,反而只是想哭。他知道皇帝说的都是借口,怕是为傅青素而动摇了,所以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吧。她该高兴皇帝没有就此撂开手又回了明光宫么?
敬则则不由想起了卫官儿,曾经风光无限的卫嫔,好似生了女儿之后,或者该说是怀孕之后,就被皇帝给彻底撂开了。他对曾经宠爱过的人,一转身就能冷漠无比。
“皇上总是说话来哄我。”敬则则抱怨道。
“好,朕不说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沈沉道。
敬则则真想说一句“我现在后悔了,你把八皇子给我养”,然后看看皇帝会找什么借口来打发自己。
可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
沈沉觉得敬则则的眼神哀伤极了,他的指腹轻轻摸上敬则则的眼角。
敬则则有些冲动地,不等皇帝问出话来便开口道:“我在御花园里看到皇上搂着淑妃了。”
沈沉的手僵了僵,垂了下去,他着实没想到敬则则会冒出这句话。
其实敬则则也在懊恼,自己怎么就大嘴巴地问了出来,是想听皇帝给她什么答案呢?
“朕只是在安慰淑妃,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