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 占喜对骆静语家的厨房已经不再陌生,来蹭饭时,她会陪在小鱼身边看他做菜, 知道各种锅碗瓢盆都放在哪儿。
他做菜的时候, 占喜会拉他袖子, 让他转头看她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说,就是瞎聊。占喜知道他不方便用手机, 就说你只管听,别理我。
她叽里咕噜地说着单位里的事,说她年会要跳舞,还是热舞,好难学!又说最近在复习, 下个月要考试,看书看得头疼。还说到单位里一个难搞的会计, 特别挑剔, 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哦,马上要过年了,想不好要不要出去玩两天。还有礼物最近胃口大起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小鱼干和罐头,听说小猫都爱吃, 哎呦好费钱……
她说的话, 骆静语不是每句都能看懂,更给不了回答, 但占喜就是喜欢粘着他说话, 让她出去陪礼物玩都不愿意, 还气呼呼地说:“我和那只猫已经断绝母女关系了!”
骆静语便会摇着头笑起来。
他做了什么好吃的, 会给占喜一双筷子,让她先尝。他的厨艺从未让她失望,每次都说:“小鱼我觉得你做烫花浪费了,你应该去开个私房菜馆!保准赚钱!”
相比起来,占喜的厨艺着实一般,会做的菜也没几个。
这天中午四个人吃,她就煮了一大锅红卤鸡翅,鸡翅足有二十多个,又炒了个最拿手的番茄炒蛋,放了一锅青菜贡丸汤,最后是熟食店买来的糯米糖藕。
虽然只有四道菜,但每道量都很足,占喜觉得这已经是她的厨艺巅峰,尝过味道,都还过得去,至少毒不死人。
该开饭了,她对着钟鹏和莫杨比手语:【饭菜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这是小鱼教她的,都很简单易学,两个小孩冲着她傻笑,占喜指指骆静语的卧室,让他们去盛饭,她进去叫人起床。
骆静语的房间里窗帘紧闭,但他留着一盏台灯,裹着被子睡得正熟。
占喜在他床沿边坐下,看到礼物窝在他身边打盹儿,发现占喜过来,耸耸耳朵眯眯眼,无动于衷。
占喜也不和猫计较,歪着头打量骆静语的睡颜,心想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小鱼睡觉呢!他和衣而卧,向着床沿侧身躺着,长而密的眼睫毛覆在下眼睑上,大概是累极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这也是占喜第一次听到骆静语的“声音”。
虽然是很轻的小呼噜,听不出音质和音色,可与他平时哪怕大笑都静默无声的状态相比,此时他的“声音”能明显听出是一个男声。
占喜呆呆地看着他,知道小鱼的发声器官没有问题,他不会说话,只是因为从小就听不见,没法学。
她也知道很多听障儿童从很小时起,在专业人士或家长的帮助下会进行语言训练,这都是她和小鱼见面后,从网上查来的资料。
查阅资料时,占喜不禁会想,小鱼小时候有没有进行过语训?有没有尝试过开口说话?有没有戴过助听器?还能不能安装人工耳蜗?
他还有没有可能,听到……哪怕是一点点的声音?
骆静语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占喜就算不忍心,这时候也得叫醒他起来吃饭。她伸手拍拍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前两下拍得轻,他没反应,占喜只能加大了点力度,还忍不住叫了一声:“小鱼,醒醒。”
“呃啊……”睡着的男人突然被惊醒,喉间不自觉地发出一声低吟。
占喜身子一抖,她听得分明,这声音和刚才的小呼噜声不一样,是小鱼声带振动后发出的声音,不算响亮,也不清晰,就是因为受惊而发自本能地从喉咙里滚出来。
可以更清楚地知道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礼物完全醒了,前爪扒上骆静语的上身,“喵喵”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