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生跳一支三分多钟的舞曲, 一遍遍跳,邱老师觉得哪里不齐、有人动作不到位,就会按暂停, 喊着拍子一点点给她们抠。
占喜原本以为年会跳舞这种事,随便跳跳就行了, 没想到邱老师会这么认真,她们三个再也没好意思偷懒, 谁都不想拖小团队的后腿, 态度也变得越发端正。
两个小时练下来,效果果然比她们自己找地方练好太多。
骆静语一直站在教室外看她们跳舞,他听不到音乐, 却能感受到振动。前奏响起的时候,哪怕占喜都还没动,他已经将手掌贴在了玻璃上。
几遍以后,骆静语甚至发现了规律,当节奏到了某个点时,占喜就会舞动起来。
他一次次地验证这个规律, 左手手指轻动, 数着“三,二,一”,误差变得越来越小!这微不足道的小游戏令他暗暗欣喜,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觉得音乐和舞蹈,原来对他来说也不是全无意义。
他一直喜欢美丽又安静的事物, 现在发现, 那些跃动的、抽象的、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东西, 比如难以想象的音乐,其实也能用另一种方式去感知。
占喜在跳舞时会望向他,目光竟是火辣辣的,骆静语数次被她逼得移开视线,过后却又忍不住再望回去。
他告诉自己不该如此沉沦,却又侥幸地想就任性一下而已,他只是在看她练舞,这有什么?她都说了他们还可以做朋友,他们就是朋友!又没有绝交,不是吗?
8点整,邱老师终于喊下课,占喜累得瘫坐在地上,邱老师在她身边蹲下帮她按摩大腿,问:“是不是很累?”
占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点头。
邱老师一边按摩,一边笑着说:“我学舞的那些年,还有后来去做练习生的时候,每天都是从早练到晚。看过选秀节目么?有些人练了几个月就被送去比赛了,就因为脸长得好,人又有梗,招人喜欢就会脱颖而出。可像我们这种真的很喜欢跳舞,性格却没什么亮点的,连送去比赛的机会都没有。”
占喜问:“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啊。”邱老师低着头按得很用力,“人能找着一件自己真心喜欢干的事儿,也不容易。我知道你觉得我严厉,没必要那么较真,但我收了你们的钱,这又是我最擅长的事,我就想把它做好。我想,你也希望自己能信心满满地上台吧?”
“嗯!”占喜用力点头,又问,“邱老师,你们这儿平时上课怎么收费啊?像我这年纪还能来学吗?”
邱老师眉毛一挑:“怎么不能学了?我还有四十多岁、五十多岁的学员呢。跳舞这种事,什么年纪不能跳啊?你看那些广场舞大姐每天跳得多开心。我以后老了呀,绝对是广场舞姐妹里最靓的一枝花,劈叉、侧手翻都不在话下!”
袁思晨和钱云也在休息,听到邱老师的话,几个人一起叽叽咯咯地笑起来。
占喜歇了三分钟,看骆静语还等在外面,咬着牙坚强地爬起来拿衣服,说:“姐妹们我先走啦,我朋友等我呢。”
钱云看着她欲言又止,袁思晨拽拽她的胳膊,钱云就没问出口。
一直到占喜去了更衣室,钱云才问袁思晨:“小占那个朋友,是不是聋哑的呀?我看小占好像一直在给他比划手语。”
袁思晨说:“我也觉得是,她早上说和朋友约了吃饭,可能就是这个男的。”
钱云惊讶地说:“今天可是情人节啊!她、她和这个男的在约会吗?聋哑人?不会吧?”
“关你什么事啊?”袁思晨笑笑,“哎,公司里就别去说了,小姑娘的私事咱们也管不着。”
邱老师收拾着东西,插了一句嘴:“这话我同意,而且我看小占挺大方的,也不像是介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