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养。又娇惯,我瞅干活不麻利。干活不行,万一还生不出儿子,要她啥用?”铁柱他娘瘪了瘪嘴。
“别这么说,干活多使唤使唤不就会了。”
其他人觉得有理,纷纷应和。
铁柱他娘一双吊梢眼转了一圈儿,有点嫌弃地吧唧了嘴,“也行,就是娶也得等她娘死了的,省得那丫头嫁过来拿俺家钱给她娘治病,那谁能治起?”
“诶呀,还是铁柱娘精明,等她娘死的,到时候彩礼都不用给。”
一些老娘们嘻嘻哈哈,就将个陌生女孩的未来命运定下来了。
另一边坐着个富态的女人,正摇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吃着铝盒里装着的炒黄豆,听他们说话,眼睛眯了眯,起来点儿心思。
卫澧在外忙了好几个月,未来半个月都在村子里待着。
他有好吃的,什么红糖、糖块儿、鸡蛋、桃酥、炉果,本该是很招村子里孩子们喜欢的,但大家只敢远远看着他倚在桥栏杆上吃糖吃桃酥,一点儿都不敢靠近。
卫澧没事儿总爱在河边儿山里溜达,能看见那些婆娘洗衣服,她们嘴里说着没遮没拦的荤段子。
赵羲姮每天傍晚放学时候,会提着水桶笨拙地来河边打水。
卫澧就站在桥上看笑话似的看她。
真就娇生惯养的,打水都不会。
有时候丢个糖块儿,砸在她脑袋上。
赵羲姮气死了,恨不得把他薅下来扇他两巴掌,但打肯定打不过,只能愤愤瞪他一眼,赶紧走人。
卫澧切了一声,“不识好人心。”给糖都不吃。
他在外面跑车,有的是钱,扔糖倒是不心疼。
她动作笨归笨,但漂亮的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卫澧天天看她打水就当解闷儿了。
卫澧兜里揣了把瓜子儿,站在桥头,今天天都黑了,没见着赵羲姮来打水。
他的脸由晴转阴,再由阴转黑,最后黑的吓人。
行,躲着他是吧?谁还稀得看她了?真当自己香饽饽?
他把兜里的咸瓜子儿往地上一扬,桥下探头探脑的孩子们眼睛都亮了。
卫澧冲他们一笑,露出森白的牙,然后把地上的瓜子用脚碾碎。
村里赤脚大夫愁眉苦脸地看着赵羲姮,“这得去省城的大医院,要我说,就……”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这是富贵病,穷人哪治得起?
今天下午的时候,赵母病情突然恶化,发起了高烧,赵羲姮连忙请村里的大夫来看,大家都直摇头。
这是必须要往省城的医院里送了。
赵羲姮咬咬牙,不行,这病必须得治!凡是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放过的。
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此时尽数体现,哪有人愿意借给她钱?
她将半个村子都走了一遍,大家一看是她,老早就躲开了。
赵羲姮颓然回到家,见门口站着个富态的妇人,胳膊上挎着筐鸡蛋。
“回来了?正好婶子有事儿找你唠唠。”
“进去唠吧刘婶子。”这时候难得还有人愿意跟她走动,赵羲姮扯起唇角,尽量显得热情些。刘婶子在村里算是有些家底的,她家是杀猪的,几乎天天能吃荤腥。
“你娘在家,这话不好唠。”妇人拉着她,往榆树下坐。
“你看你十八了,正好也到结婚年纪了,我家小子今年二十……”刘婶子直入正题。
赵羲姮沉默着低头,手指绕在树下长着的小草上。
现在国家规定的婚姻年龄,男二十,女十八,她是能结婚的,但刘婶子家的小子,是个痴呆,神志也就跟十岁小孩儿一样。
怨不得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