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青唯唯恐有诈,将扶冬一拦,“你在这里等着。”独自走上前去,掀开被衾,卧榻上的人云鬓散乱,双目紧闭,耳后自颈处,隐约有一道鞭痕,竟是梅娘。
青唯俯下身,轻声唤:“梅娘?”
梅娘似乎听到了青唯的呼喊,眉头紧蹙,额角也渗出汗液,但她身上的伤太多,起了高热,一时竟睁不开眼。
榻头的小案上有清水,扶冬见状,立刻斟了一杯为梅娘递去。
青唯闻了闻,确定这水并无异样,喂梅娘吃下,又解下腰间的牛皮囊子,送去梅娘唇边。牛皮囊子里装的都是烧刀子,木塞一打开,气味呛人得很,都不必吃,梅娘尝到这气味,便已醒神,连咳了好几声,朦胧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阿野姑娘?你怎么来了?”
她又四下望去:“这是哪里?”
青唯道:“这是扶夏馆的一间暗牢,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梅娘摇了摇头:“何鸿云便命人将我禁足房中,日日里逼问薛官人的下落,我撑了多日,此前……似乎晕了过去,等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说着,又看向扶冬:“扶冬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青唯明白了,何鸿云正是用梅娘跟扶夏掉的包。
他担心她无声潜入暗牢,连庄上的人都没觉察就全身而退,放梅娘在此,便是算准她花时间会救人。
眼下扶冬对何鸿云没了用处,梅娘又是个什么都问不出的硬骨头,而她,她成日揪着何鸿云不放,把她们三个一齐困在这里,互相拖累,岂不正好一网打尽?
青唯一人离开暗牢不难,拖着扶冬出去,可以试试,再带上一个伤重的梅娘,只怕就很困难了。
青唯只觉形势比她想象得严峻,对梅娘道:“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这里太危险,恐怕很快就会有杀手过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还能走吗?”
梅娘立刻点头,她身上鞭痕无数,下了榻,双足落地,腿都是软的,好在扶冬从旁扶住她,她咬紧牙,往前走了几步:“阿野姑娘,我撑得住。”
青唯一点头,带着她二人,还没走到暗牢门口,只听外头一声:“扶夏馆有贼人闯入——”
甬道里随即响起密密匝匝地脚步声。
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青唯把梅娘交给扶冬,“刀剑无眼,你们两个躲好。”拔出腰间双刃,先一步朝冲进暗牢的第一波杀手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