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
入夜时分,江辞舟坐在书斋里,听祁铭禀事, 青唯也在一旁。
“那几户药商,还是不愿意揭发何鸿云扣押人质的恶行, 其中有户姓祝的人家,反对得十分厉害, 应该是拿过何家的好处。我们的人在宅子附近守着,何鸿云的手下就扮作小贩, 流连在街口, 他们并不滋事,我们也不好捉拿。”
江辞舟思忖一番, 吩咐道:“明天一早,让章禄之把王元敞送回家。”
王元敞是他们闯火场, 好不容易救下的人质。
祁铭听了这话, 愣道:“王元敞太重要了, 他是何鸿云案子的关键证人,就这么让他回家, 只怕……”
话未说完,外头德荣禀道:“公子, 曲五爷来了。”
江辞舟抬手截住祁铭的话头。
几人在书斋里等了一会儿,曲茂很快进来了,他把几份文书搁在江辞舟的书案上,往圈椅里一瘫,“你看着, 我先补个觉。”
这些文书是巡检司接犯人的章程, 白天曲茂去衙门, 江辞舟问过他这事儿,曲茂懒得翻看,连带着嫌犯的案录一并送来了。
江辞舟看了文书一眼,道:“你怎么把案宗带出衙门了?”
曲茂“啊?”了一声,“你不是想知道吗?”
洗襟台是大案,嫌犯案录是最机密的卷宗,便是江辞舟亲自去大理寺过问,孙艾也只敢口述案情,断不敢直接将文书拿给江辞舟看的。
祁铭问:“小五爷把案宗带出衙门,有谁知道吗?”
“没谁啊,就一个跟我办事的巡卫长,叫史……史什么来着……”曲茂靠在椅背上,有些气恼,“都怪那个章兰若,说好了后日去接嫌犯,他非要改成明天一早,明日接后日接,不都一样么?凭的多跑三十里路。我眼下睡不了多久了,过会儿要去营里,天不亮就得出城。”
他这话说完,江辞舟几人竟没有应声。
曲茂觉出不对劲来了,“怎么了?这、这文书,真不能带出衙门?”
祁铭道:“小五爷有所不知,这是大案案宗,与案情无关的人,等闲是不能翻阅的。”
“这不对啊。下午刑部来了个人,还找我比对嫌犯指印呢,他也没说不能看文书。”
青唯在一旁听到这里,倏地警觉,刑部的人又不负责这案子,她问:“谁?”
“……好像姓刘。”曲茂敲敲脑子,“哎,记不清了,这事我让史凉办的,要不你们找他问问去?”
江辞舟看祁铭一眼,祁铭会意,立刻离开书斋。
曲茂见江辞舟没发话,只道是自己没犯错,他心大,闭上眼瞌睡起来,没一会儿就打起呼噜。
江辞舟把崔弘义的案录挑出来,单独拿给青唯看。案录上,崔弘义被押解上京的原因大致与江辞舟说的差不多,只是细节更详尽一些。
青唯还没看完,外头德荣又在叩门:“公子,少夫人,高家的二少爷来了。”
高子瑜来了?
青唯拉开门:“他来做什么?”
“称是堂姑娘遗留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在高家,他专程送来,顺便还有几句话,”德荣看江辞舟一眼,跟青唯揖了揖,“他想单独跟少夫人说。”
江辞舟没拦阻,青唯想了想,她和高子瑜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怨,并不到登门不见的地步,便问:“他人呢?”
“就等在府外,小的请过,但是高二少爷辞说不进府。”
青唯一点头:“行,我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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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近末,夜色很深,青唯出了府,见高子瑜正等在巷子口,独自提灯走过去,开门见山道:“什么事,说吧。”
高子瑜手上握着一只匣